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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齐凤梅(二)


齐凤梅继续说道:“爹这才坐下来慢慢地说:‘我到薛家庄去了一趟,和在薛财主家扛活的朋友说了咱的苦处,他答应让咱再去个男孩子顶你死去的二哥的名额。我实在给你想不出别的出路来,你长的身架不小,楞头楞脑的像个男孩子,爹想让你女扮男装,去扛小活,或许能混碗饭吃,逃个活命儿。’

        “爹看我正精心地听着,接下去说:‘你也别叫凤梅了,按你哥哥们排行下来,就叫齐小三,小名儿叫三棒槌,这样听着更像个男孩子。幸好你大哥就在薛财主家的大车店扛活,到了那里又有工友们照顾,难为不着你。’

        “‘行啊,爹,你就给我化装吧。’

        “想到爹的难处,看看家里的日子,又听说和大哥在一家扛活,我就满口管应了。

        “爹给我剃着辩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滴落,抽泣着说;‘孩子

        啊,到了那里可别忘了你是个男孩子。问你的名字,千万可说叫小三。说话办事可要多加小心啊!”

        “我怕爹难受,泪往肚里咽,强忍着没哭出声来。

        “剃完了头,娘又从破箱子里翻出了我二哥死前穿的破衣裳,给我换上。午饭没吃,爹就领我上路了。

        “我们村到薛家庄,二十多里路。爷俩一路上饿了啃口干粮,渴

        了要口水喝。太阳平西,总算赶到薛家庄。爹把我交给那个朋友,又嘱咐我几句,就返回家去了。从此,我便开始了女扮男装的长工生活。”

        “薛财主家长工多吗?”丁四丫问。

        前世里看文学作品,知道大财主家都雇多个长工,而且睡大通铺。她真担心一个女孩子,如何给长工们在一个通铺上睡觉!

        齐凤梅:“薛财主家有几顷地,还开有酒店、饭馆、缸瓦店、木厂、碳厂等十几处买卖。有长工二十多名,还有短工不计其数。”

        丁四丫:“你就睡在长工屋里的大通铺上?”

        齐凤梅:“嗯。”

        丁四丫:“你不别扭?”

        齐凤梅:“有什么法子?我女扮男装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女的。假装胆子小,要求睡在谁也不愿呆的最里边儿,脸冲墙睡。”

        丁四丫:“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齐凤梅:“咳,说起这个来,得说三天三夜。

        “一次,我往里院担水,路过学堂,渐渐放慢了脚步,想听听他们念什么。没想这一分心,前边的水桶一下子碰了地。‘哔啦’一声,水洒了一地。

        “偏巧被在院里闲溜达的东家薛财主看见了。他气势汹汹地窜过来,一把拧住我的耳朵就打。

        “在学堂里念书的地主羔子们都跑了出来,这个楸衣领,那个拽耳朵,边踢边骂:‘臭扛活的也想当相公!’

        “薛财主更是喝着声地嚷:‘打,打死这个小叫化子。’

        “说着,吆喝来了他们的大花狗。那凶恶的花狗向我直扑过来。我又气又急,瞪圆大眼,紧握拳头,挥起左胳膊朝那狗打去。

        “那狗一下子撕破了我的衣抽,咬住了我的胳膊,鲜血一股股流出来,疼得我一头栽倒在地。

        “‘住手,不要太欺负人了!’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吼声,长工‘领青’的闯到眼前。他拨开了众人,扶起我就往外走。

        “别的工友也都闻讯赶来,一个个怒目圆睁,逼视着薛财主。

        “薛财主见大家都来了,怕出乱子,连忙把财主羔子们轰回学堂,自已也悄悄地溜走了。

        “我的衣抽子被撕烂了,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身上到处沾满

        了血。大家劝我快换下衣裳。可是我哪有衣裳换?再说我知道自已的底细,说什么也不换。

        “大家看我很任性,也只好认可。人们又连忙把在村西头大车店扛活的大哥叫了出来。一见大哥的面,我哭得更痛了。

        “大哥见我那个样子,眼泪直流,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一边哭,一边诉说事情的原由,越说越痛,抬起泪眼望着大哥说:‘大哥呀,让我回家去吧,在这里我可受不了啊!’

        “听了我的诉说,大哥气得浑身发抖。沉思了半响,他脚一跺,气愤地说:‘狗财主真不是东西,整天价没黑夜没白天地给他卖命,到头来还这样欺每人,咱人穷志不短,不能受这窝鞭气。走!凭着两只手,到哪里也能挣碗饭吃!’

        “说着拉上我就要走。工友们赶忙拦住大哥,劝道:这年月天下老鸹一般黑,到处财狼都吃人,到哪里扛活也得受气,就在这里忍着吧。好在这里工友多,事事还有个人帮助。

        “大家百般劝阻,大哥才息了气。工友们端来水,大哥从破衣上撕块破布给我把胳膊的伤裏好,擦干了我那血泪斑斑的瘦脸,才愤愤地回去了。

        “受了伤,财主不管,自己没钱看,伤口发了炎,好久愈合不

        了。

        “伴着艰辛的岁月,身体渐渐发育成熟,女子的特性给我带来了不少痛苦和麻烦。

        “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自己用破布接成长条状,将上身缠紧,尽量使胸脯显得平板。

        “经期一到,就背着人去拾掇。一年到头睡觉不脱衣裳,酷暑伏天干活也要穿整齐。

        “有时衣裳被汗水湿透了,没有换的,自已就趁中午大家回去吃饭的空儿,到河边芦苇里,脱下来洗洗,晾干了再穿上。有时误了吃饭,吃口凉干粮就随人们下地干活。”

        丁四丫:“就像今天这样?”

        齐凤梅:“是的,不巧被你看到了。”

        丁四丫:“这么苦,你们就没有反抗过?”

        齐凤梅:“反抗也没用!常言说毒蛇汁、蝎子针。毒不过地主豺狼心。一个个都是恨穷人不死的催命鬼。虽然不让长工们吃饱,对长工却是鞭打快驴儿,往死里使唤。

        “我十八岁那年,已经长得五大三粗,像彪悍的棒小伙子,薛财主看我有点力气,叫我当了‘领青’的。

        “领青的要干的快,好让跟着干活的人也多干点。薛财主想用这种办法,多榨取穷人的血汗。

        “有一年麦收,麦子长得很好。薛财主怕把麦子焦到地里,一天雇了四、五十名短工,来给他家拔麦子。

        “临下地前,薛财主把我叫到跟前,假惺惺地笑着说:“三儿啊,你长这么大,可是我养活的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你卖力气的时候了。今年麦子长得好,用的人也多,你可要把头领出去。一人多干一亩就是好几十亩啊。”

        “‘大家都饿着肚子怎么干活?’我质问道。

        “‘你先领着人去,我一会儿就派人送馍馍去。’薛财主说着就催

        着我带着人们下地了。

        “五黄六月,烈日如火。齐腰深的麦子又都焦了叶,一把下去,

        扎得手脸火辣辣地疼。嘴里干燥,嗓子冒烟。天已多半响,地主

        不但没送饭,连水也没送来。我说:’兄弟们,咱们歇歇喝口凉

        水去吧!’

        “‘好啊!’大家一声呐喊,一齐奔到地东头的水井旁。提上

        桶凉水,我就’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自己正在经期,谁知这凉水一激,变成了痛经。顿时小肚子刀刀绞般地疼痛起来。好容易剧疼过去,大家也都喝足喝够了,这才强打精神又去拔。

        “正在这时,薛财主来了。他一见我領不出去,早已火冒三丈,气呼呼地来到我跟前,二话没说,举起那文明棍,冲我就是两棍子。我的后脖颈马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一阵头晕,我昏倒在地。薛财主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打死你这个小畜生,光能吃不能干,要你干什么?’

        “薛财主的凶残,激起了长工们的怒火。大家蜂涌过来,连忙把

        我扶起来。爹的朋友夺过地主的文明棍,一扔老远,气呼呼地说:‘你好限毒啊!拿我们太不当人了。这麦子不拔了!’

        “他这一嚷,倒把薛财主给吓住了。他怕大家真不给他拔麦子了,连忙装出一付笑脸:‘大家别发火,不干你们的事,来来来,大家喝

        水、吃干粮。’

        “长工们不听他那一套,扶上我返回村里。

        “大哥听说以后,又要给薛财主拼,被工友们劝住了。

        “后来,伤口化了脓,干活一出汗,杀得生疼,觉睡不着,饭

        吃不下。没钱上药,就用点凉水,慢慢地洗着伤口,温润沾在伤口上的衣服。”

        丁四丫:“你这样苦,怎么不去找游击队打日本鬼子、杀汉奸?”

        “我也想过,可那对我太遥远。我的爹娘和大爷都死去了,家里就剩了有残疾的二姐,我一走。二姐就得饿死。”

        丁四丫:“你二姐身体怎样?”

        齐凤梅:“二姐的脊椎出了毛病,由于没钱治,成了罗锅。内脏也受了伤,一行动就气喘,生活刚刚能自理。只能做口饭,自己伺候自己,一点力气活儿也干不了。担水呀,推碾子呀,一点儿也不行。

        “我得经常不断回去,给她轧下糁子,担下水,然后她自己摸索着,做给自己吃。我要一参加游击队,没有固定地点,我怕到时候回不了家。

        “还有,二姐全凭我供养,我一走,这多半年就白给薛财主干了,一点儿工钱也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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