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倒计时 3
三日之期的第一日。
监牢之外，应侯府前。
夏如秋这两天心里始终在担心妃羽裳的近况。那日应简远忽然出现要见她，她吓了好大一跳。却没想到，堂堂小侯爷居然亲自找她寻医问药。细听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妃羽裳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了他的描述，她配了方子，做了药丸给他带进去。这才算稍稍安心一些。
不过，毕竟她没有见到妃羽裳，这其中不知可否有出入，监牢那种地方，岂是一个女子该呆的地方。
这两日，她又斟酌仔细配了一副药，希望能托小侯爷拿进去给妃羽裳。
夏如秋满心担忧的来至应家侯府门前，她今日义诊刚结束，顺道前来，只她一人，故而亲自上前想要打门。却没想到，才要抬手，门内传来声音，大门缓缓打开。
“夏小姐？”门内的人也是一惊，“你怎么在此？”
夏如秋一窒，有些慌乱的退后两步，看着如今站在面前的青滩，“我配了些新药，想请小侯爷送去给羽裳。”
“太好了，少爷本也命我去求夏小姐再做些药丸，到没想到你便送来了。”青滩出门，接过药，复又看了看夏如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夏如秋淡淡一笑，恢复了往日样子，“我素来不喜欢有人跟着，丫头被我打发去买东西了。”
青滩收好药瓶，“那我送夏小姐回去吧。”
“你此时出府，想来应该是有事吧？不必管我的，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夏如秋摆了摆手。
青滩却当先下了台阶，有小侍从牵着马出现将缰绳递到青滩手中。青滩接过，轻声打发掉小厮“回吧。”然后转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夏如秋，“不急，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夏如秋见无法再推让，只得举步走下来，随着青滩一并走上了大街。
青滩牵着马始终比夏如秋稍稍慢上半步，夏如秋知道他顾及身份礼数，无奈笑起来回头于他搭话，“可知道羽裳的近况如何？”
“少夫人如今在大理寺监牢，一切都还好。”
“那便好，她身子弱，屡次大病受不得牢里苦寒。可有想到办法救她出来？”
青滩望了夏如秋一眼，复又低下头，问她，“夏小姐相信少夫人是无辜的？”
夏如秋眨了眨眼睛，忽然反问，“怎么？你不信吗？”
青滩急忙摇头，“不会，少夫人的性子当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夏如秋停了一步，和他并肩，“对啊，羽裳虽然性格有些急躁，但是心地善良，为人直率，不会做这种事情。若她有心报复，也不会用这等草菅无辜人命的方式。”
“少爷让我去寻夏小姐，除了求药，还有一事希望夏小姐帮忙。”青滩似乎有些迟疑。
夏如秋好奇，“何事我还能帮上忙吗？”
“关于丽嫔身孕的事情，希望夏小姐可以帮助夏大人一并再想想，可有蹊跷之处，或可救得了少夫人。”青滩没有点明什么，但是夏如秋却似乎听到了弦外之音。
钟灵毓秀的夏小姐，偏头思索片刻，看了看周围过往人群，“你们是否有什么不能确证的怀疑？不妨与我直说。”
青滩看着夏如秋，他不是没有私心，他并不希望她搅合进来，但是夏如秋却似乎打定了主意愿意出力，因此他也只得看了看周围，转入一个人少的胡同内绕路前行，将应简远和妃羽裳的怀疑说了个大概。
夏如秋站定咬着嘴唇思索了许久，“若丽嫔怀的不是龙种，宫中眼睛那么多，她入宫为妃哪里能随便见到别的男人？”
“所以少爷怀疑，恐怕入宫为妃在后，有孕在先。”青滩回答。
“怎么可能？”夏如秋大惑不解，“那宫中彤史，起居注不是一看便知？”
“恐怕其中也做了手脚，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
夏如秋却摇摇头，“纵然真的能逃过这些记录，做了手脚，事情也比想得麻烦。这孩子在体内，每日都在成长，若想掩人耳目，何况要想逃过太医的诊治，谈何容易……”
“所以，我们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做到这件事。”
夏如秋蹙眉，“这也太诡秘了，且容我翻翻医书，回去想想吧。”
青滩点点头，陪夏如秋继续往前走。转过一个街巷，两人重新来至另一条大街上，夏如秋不再说话，一路都在琢磨什么。
青滩看着她，忍不住打断她，“事关少夫人，还请夏小姐费心。但是，若实在无法，也无妨，少爷会再另寻办法。”
夏如秋点点头，却还是道：“这件事关乎羽裳的性命，我一定会尽力。回家之后我便寻父亲去问一问，看看其中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大街上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忽然有一个货商背着一只书箱，边走边在卖力叫卖，“瞧一瞧看一看，都是稀世珍品的古书，最好看的话本，最热卖的诗集，便宜卖喽！”
货商打量了一下夏如秋和青滩，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定是识字念书的人，忙拦住两人，上前叫卖货物，“两位，要不要买些好看的书册！我这里，都是精品！各种孤本、绝本！”
夏如秋随口问道，“那医书可有？”
“哎呀，姑娘涉猎还真是广泛！小人这里还真有几本很难淘换来的医术药集，小姐要不要看看！”货商说着放下书箱，打开来翻找。
夏如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还真有，看了一眼青滩。青滩似乎并不着急，示意她随意。夏如秋弯下身看货商书箱里的册子，不一会儿那货商递上来三五本册子，“您看看这些！”
夏如秋接过来翻了翻，不过是一些不同版本的《神农本草》《伤寒论》一类，她笑道：“这些我都看过，并没什么稀奇的。”
“还有还有！”那书商又递过来几本，“这是之前从一个落魄大夫那里收来了，可惜就是不太全了，似乎丢了些页。但是这些可不同于市面上的，都是一些南疆北域的秘方医术记载，您不然看看？”
夏如秋翻了翻，这次果然来了兴致，这些书册中记载的多是一些边远地区的治疗手段和用药，虽然本子确实前后都有丢页，有一些内容看起来就不靠谱，但是总值的推敲一二。
“好，这两本我买了！多少钱？”夏如秋询问。
“哎呀，太好了，我本以为这是卖不出去了的！这价格嘛……”书商喜笑颜开刚要开价，青滩已经扔过去一块碎银子，“哎呀，谢谢这位爷！谢谢！”书商开心的收起钱便又跑开吆喝去了。
夏如秋道了声谢，拿着两本书册倒是满眼欢喜了起来，却没发现青滩眼中的无奈和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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