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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扑克牌局


  就这样,妃羽裳一边养伤一边在这里等消息。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心情一阵一阵抑郁,但是呆久了之后,渐渐也就脱敏了,她开始恢复如常,并且找起乐子来。

  这天晚上当璃瑄和应简远出现的时候,两个人大老远就听到了前方热闹的声音。

  璃瑄很诧异,他安排了几个人专门照管妃羽裳,今天理应没人在这儿看守才对。

  可当他们两个走近的时候,均是吓了一跳。妃羽裳所在的监牢里打开着门,热闹非凡,灯火辉煌,三个狱卒陪着妃羽裳正在玩什么。而一旁还有两个人在围观。

  妃羽裳手上举着一把捻成扇形的木片,只见她抽出两张,嘴角上扬,狠狠把两张木片甩在桌上,“双猫!”

  “啊!管不了管不了。”周围狱卒都在摇头。

  妃羽裳得意洋洋,“从3到7,五张!我跑了!”

  “啊……又输了!”几个狱卒捂着脑袋扔下手中的竹片,“夫人您不是耍诈吧?怎么总是赢!”

  “少废话,我这样怎么耍诈!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给钱给钱!”妃羽裳伸手挨个推自己身边的两个狱卒催促着。

  “我这半个多月的银子都输进来了!”一个狱卒叹着气,把钱递给妃羽裳。

  妃羽裳掂了掂手上的银子,满意的点头,这时一晃她才看见站在牢狱门口的长身玉立的两个男人,“哟,你们来了?”

  妃羽裳这一招呼,狱卒们一顿然后马上乱作一团,跪了一地。

  妃羽裳看了看地上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没事没事的,都起来吧,你们都下去,盯着点,别让人撞到的。去吧去吧。”

  “这……”其中那个负责的牢头有点心虚,看了一眼九皇子。

  璃瑄无奈示意他们离开,这一群人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只留下妃羽裳安静而雀跃的收拾那些木片,然后把银子揣入怀里。

  “你到是逍遥!”应简远无语,坐到妃羽裳身边,然后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手不疼了?”

  妃羽裳晃了晃手,“还是如秋的药好,已经没事了。只是胸口有时候还是有点疼,不过应该没有大事。”

  “只要好了就开始胡闹,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个性子。”

  “这里太无聊了,整天没人跟我说话我会疯的,所以拉人来玩罢了。”妃羽裳不以为意,手中把玩着木片。

  “这些是什么?”璃瑄好奇的问了一句。

  妃羽裳晃了晃木片,“扑克牌!一种……娱乐工具!”

  “我看是一种赌博工具吧?”应简远拿过来看了看。

  “额,都差不多。”妃羽裳吐吐舌头。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应简远质疑。

  “刚刚那个牢头,家里有人做木匠的,麻烦他做的。本来是许诺给他钱的,可惜他差不多都又输给我了。”妃羽裳一笑,在应简远无语的想说教她之前追问,“你们两个来是有什么进度了嘛?”

  璃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能说有什么大的进度……所以还得让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错过的细节。”

  这一次的妃羽裳看起来自信了许多,听到这个结果似乎也没有太过担忧。

  “我去问过青姑姑,她似乎有些回避这件事。她说她那天只是为了找璃月,四处走动,在一个假山山洞口时正好撞到六皇子和一个宫女从假山山洞中走出来。六皇子被撞着,自然便烦了,便想处置她。”璃瑄看着妃羽裳叹气,“只凭这个,恐怕难以证明什么。何况青姑姑只说那宫女看起来有点像丽嫔,她没敢细看。”

  “你那里呢?”妃羽裳有一搭无一搭的摆弄着手上的扑克牌,纸牌排成奇怪的形状,她不时翻开一张,然后从牌堆中又抽取一张。

  应简远回答得更简单,“夏大人并不觉得丽嫔身孕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她中过毒,显得胎位更加不稳罢了。”

  妃羽裳又翻开一张牌,皱起了蹙眉,那是一张梅花枪。她又从牌堆中抽了三张压在这张梅花枪上,翻开,是个红桃J、黑桃A和方块K。

  “这样好了。我们再换条路来查!”妃羽裳放下牌,看着两个人,“璃瑄去暗中偷偷查一下宫中彤史,再看看丽嫔怀孕之前的各种月事记录。若你不方便去查,便去求皇后娘娘帮忙,她出面要看这个,轻而易举,也名正言顺。”

  “简远把我的事情告诉夏小姐,让夏小姐帮着夏大人一并再好好回忆一下。夏大人在朝为官,故而谨慎,对你或许有不讲,但是夏小姐或许能帮到忙也未可知。”妃羽裳说着未可知,却有些言之凿凿的味道。

  两人沉默一会儿,璃瑄叹口气,“你这个案子皇上盯得很紧,要我三天之内必须结案。”

  “三天?”妃羽裳愣住,好紧,只剩下三天的话,事情就真的要开始变得难办了,“所以三天之后,我可能就被……砍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应简远没好气的看着刚刚还玩的开心的妃羽裳,“也不知道心怎么变得这么大的。”

  看着应简远的态度,又觉得他似乎并不太担心这三天,妃羽裳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死了,应家不是也完蛋了,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轻松……”

  应简远难得露出一派慵懒的样子,托腮支在桌上,“我保命的方法还有很多,但是你可就不好说了。”

  妃羽裳眼皮跳起来,这个家伙,永远透出一种靠不住的味道,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看着妃羽裳瞪着应简远,璃瑄无奈叹气,“你何苦吓唬她。”

  应简远看着璃瑄,揶揄了一句,“明明是你先提的三天。”

  璃瑄无语,摇头,“罢了,羽裳再委屈三天吧,三天后事情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简远也已经安排好,定然能够保下你来。”

  “啊?”妃羽裳不解。

  应简远抬手敲在妃羽裳的头上,“笨丫头,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圆满解决来换取机会,有时候机会只需要自己制造,无需寻找。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还是解决了最好。”

  “等一下,我有点听不懂。”

  “我已经安排好一批证人,想办法证明你没有下毒,把这件事推到丽嫔自己头上便可。”应简远说得一派轻松,但是若真的如此安排,每一个关节,每一个证人,每一个口供都是何其重要。何况推给丽嫔若她不认,这件事如何按在丽嫔身上,还得有一番部署,恐怕应简远做得只会更多。

  事情涉及宫内,本就难掩悠悠之口,应简远居然手眼通天的在宫里布局?这个家伙到底如何深浅,妃羽裳这么久都始终看不懂。

  “妃羽裳,”应简远喊她,“不要发呆了!”

  “啊……哦……好。”妃羽裳吓一跳,被他打断思路,忽然指着应简远问璃瑄,“你岂不是和他同流合污?”

  璃瑄瞥了一眼应简远,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妃羽裳觉得今日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璃瑄对于应简远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好像并不震惊,也不反对,而且显然参与其中。应简远刚刚说话也没有避讳璃瑄的意思,这两个人平日里并无往来,怎么现在看起来倒有些默契了。

  两个人交代一番之后,便一起离开。留下妃羽裳一个人在这里百思不得其解,她拿起扑克牌又摆弄了一阵便放弃了。

  云衣以自己的灵魂占着妃羽裳的身体,命格变得极乱,没办法细细推算,头绪断裂太多,拿任何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推算都是迥然不同的内容,真真假假,相互叠加交错。所以她一向只能临事推事,却不能看自己的命数。不过算命之人,大多不算自己也是规矩,她倒是无所谓。

  但是她也认认真真的推算过关于应简远的事情,让云衣奇怪的是应简远的命数也仿若坠入迷雾,看得人云里雾里,诸多悖论都在同一个命格中出现,很是让人不解。不同时间以不同方法推断结果大相径庭,他似乎一直是一个极大的变数,让人看不准摸不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你若说他强势诡诈,平日里却看不出他有何不得了的惊人之举,神神秘秘不知都在做什么,口口声声说应家艰难、局势危险;但是你若觉得他只是一个平常为官的小侯爷,关键时刻又似乎能感觉到他敏锐的洞察力和行动力,他就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布局深沉,不动声色,让人惊异。

  妃羽裳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太少了些,以后还是多多留心为好。

  不过看相、算命,本来就是偷取天机的事情,不会万无一失。天地的玄妙就在于一念之间可能未来皆改,一念之差可能满盘皆输。这个世界上能够影响一个人命途的东西太多,人与人之间又在不断的彼此影响,就像波动不息的水流,每一个水滴都别想幸免。

  除非你一刻不停的推算,才有可能对每一次变化做出判断。但是没人能做到这样,所以,算命只算大势,不能看成一定之事。

  这些天看着似乎妃羽裳在牢里打牌消遣,其实没人的时候她都在用扑克牌推算事情进展。这牌看起来简单,对一件事推断关键因子却是极好用的手段。就像她刚刚翻到的梅花枪,梅花是友,能排在羽裳心里第一位的正是夏如秋,证明她是这件事中一个关键解题因子。

  而从夏如秋本身的角度推算,三张扑克牌,应该是在这件事破局中极有关键的三个人。红桃J、黑桃枪和方块K,红桃是爱情,J是侍卫,本身这张牌在此处出现有意外收获的意思;黑桃是家庭,这张牌无疑是夏大人。但是最后一张比较奇怪,方块是路人,或者对于夏如秋是个意外之人,但是这张却是K,在牌局中会起到决定性作用,会是谁呢?

  妃羽裳伸个懒腰,躺倒在小炕上,觉得该想的事情实在有点多,那不如都搁下,不去废那个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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