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猩红的眸子
“剧我们的观察，这个实验品持续的时间可能会加长，到时候可以慢慢改进，不能让她再向这次一样这么轻易就失控了！”
“是啊，如果实在不行，就直接抛弃吧，也不用浪费时间了。”
“唉！真可惜，原本以为很独特，没想到只是表面而已，不受人类控制的怪物，连当怪物的资格也没有！”
囚房门口传来的人类声音。
“抛弃是直接杀掉我吗？怪物又是........”未散喃喃道。。
原来人类的实验，会让她变成那个样子吗？——她宁可这么相信。
可她不愿意当怪物。
然而在最后接近尾声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光都变得耀眼，未散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却感觉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强，自己的意识也开始逐渐远离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来到了一个没有色彩，没有风景，没有声音，连影子都没有的地方，甚至空旷得有些寂寞，纯白得让人有些害怕。
——“假如世界只剩你一个.......”这样的害怕。
呆站在这个空白世界的中间。
哒哒哒哒。
这个空旷的世界忽然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碍事的东西，全部杀掉不就好了。”加上一个轻蔑的声音响起。
未散猛地抬起头——
与她一样的外貌，一样的声音，细到连穿着都一模一样。——尽管如此，’她‘的表情和眼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与疯狂。
那是自己？未散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吗，还是说这只是她的一个梦。
几秒后，血色眸子的‘她’嘴角一扬，冲着黑色眸子的她露出一丝扭曲的笑，“你终于发现我了？！”
“你是……谁？”未散所问出的话语中所包含的感情不是害怕，而是透明的憧憬。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是一个人了，只是单纯的这样觉得。
“我就是你啊！”拥有血瞳的她这样回答道。
“！！！”
于是未散察觉到了——
而一旦察觉到的时候，无法忽视的猩红便袭来了。她眼前的这个‘她’自己仿佛在加速度地主张自己的存在，在这个空白的世界中狠狠的揪住了她的一切，这让她不知所措的恐惧起来。
“你是我！？”被恐惧引导的未散开口问道。
“我一直存在，只是你从来没有注意过而已！”’她‘的回答让未散承受剧烈的冲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未散在心里上演过无数次的否定，但她的每次的结局都是心快要被无止尽的焦躁给撑破了，始终不能逃避，也逃避不了。
此刻，现今，未散必须要面对眼前的现实，不管她愿不愿意。
“你愿意接受我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再次打断未散的思绪。
“什么？”而未散的大脑完全的理解不了这番话一样，整个身子一僵。
“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接受我吗？”再一次，’她‘像是在请求般的话语，然后屏息，等待未散的答案。
良久，未散没有回答，而是用手按住嘴巴，摇了摇沉重的头，想要驱赶软弱、犹豫的心情。
“怎么？不愿意吗？！”
’她‘的语气突变，虽然脸上一直是冰冷与疯狂夹杂在一起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她‘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靠近着我，未散却不能动弹般的僵直在原地，直到到达她的眼球前的一毫米，仿佛下一刻就要刺入她的眼睛，而她就要失去光明。
“为什么不愿意呢？！”随之而来的又是’她‘愤怒的声音，让未散一瞬间，便愕然的闭上了眼睛，准备咬牙忍耐即将造访的剧痛。
然而，那几秒钟悲壮的觉悟并没有机会发挥效果。
“........?”
未散睁开眼睛。世界没有变化，时间也没暂停，痛楚也没降临。
但紧接著，眼眸中便再映入了’她‘的身影，’她‘的脸上竟然挂着松懈气氛的微笑，以至于刚刚紧绷的空气顿时消失。
“呼啊——！”未散似乎马上松了一口气般。但被’她‘那不寻常的态度刺激出的恐惧并没有消失，她只是在硬咬着牙想要忍住那股恐惧，强迫自己保持意识罢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突然这么不明所以的说道，嘴角上扬的角度更高，简直就是露出了有些扭曲的微笑。
“你以后会明白的......”
“无论如何，你是离不开我的.......”
“.........你就是我”
声音有逐渐飘远感觉。
“——啊？”
刹那间，’她‘便消失了。
于是意识与现实像雷击般结合在一起，未散的身体反射性地弹起.........在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她自己。
过了许久才平复了心情，她脑子像要裂开般，已经分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是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的事与愿违，且残酷到令人窒息——
“你想救你的伙伴吗？你想要报仇吗？......”人类再一次这样问未散，逼她做出与上一次同样的选择。
又是同样夜晚，手指在颤抖，白天被攻击的伤口疼痛仿佛丝毫不减，明明已经痊愈....嘴唇青白，仰望着通过铁窗透进来的些许光明。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未散声音嘶哑着说道，对着除自己之外再无他人的昏暗的小屋子说道。
然后。
哐——！
漆黑的铁门忽然一下子打开了，伴随着强光，走进来的仍旧是几个人类，和他们身后的....凛曦？布满血迹的身体，少了一只胳膊，微弱的呼吸声。
”是他，他真的还活着。“
未散脸上涌现雀乐之色，一步一步的向凛曦走去，可才走了几步，便是崩的一声，被注射了抑制剂，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的向地面倒去，她拼命想仰起头，却始终做不到。
“不用白费力气。”其中一个人类走近了未散，蹲下身体，拽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板向他，双眼紧盯着她。
——一副尖嘴猴腮的嘴脸。
“你想救他吗?”看起来很兴奋，“那你明天再多杀点.....我会帮你准备好。不然的话......”他指了指凛曦的方向，“他一定会死在你面前......”。
哐！门这一次被关了起来。
“那谁来……谁来救救我……”未散用嘶哑而低沉的声音默念着，像是哀求那不够仁慈的神，声音里出现了绝望。
她不能动弹的，呆呆地盯着地板，“楸水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雨兮已经死了，凛曦.........一切都是因为这些人类。”
突然未散的眼睛出现了一丝赤红，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随着闪烁的，还有那蕴含的深深的愤怒，如同一只野兽一般的愤怒。
”我来救你......“听到脑海中传来的这宣告，她失声了。——失去出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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