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于杀戮之中
这次被移送的过程中。
一路上很安静。之前，力竭声嘶的喊叫声没有哪一刻停止闯入过未散的耳朵，但现在安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令她毛骨悚然。
”咔嚓咔嚓~~~~“清楚的齿轮与铁链摩擦的声音。
一扇庞大的门正在逐渐的打开。
“........？”这让不禁未散的身体颤了颤。此刻，逼迫她的心灵的，不是对现实的恐惧，而是“未知”。
刚开始，一直以来禁锢住未散的铁链被松开了。于是她便往前试探性的走了几步，直到听到的那些话——
“神傀们，这是你们今天的食物，先到先得!!!“
”——你们不想饿死的话，就尽情的吃吧！“
此刻高高在上的人类声音。
食物？她不明所以的思考着。
然而。
“哈呲.......哒哒........”
未散耳朵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向她自己靠近的声音，伸出手想要确认，但就半空中的手，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啃食着自己，锋利的东西在一下一下的刺穿着。
剎那间，她错以为时间停止了。原来所谓的’食物‘是指我吗？！
一片吵杂声中，未散听见了血肉飞溅的声音，抢夺声，血液滴在地面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身体都被侵食着，‘神傀们’发出欢呼的狂笑。也许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或者是妖怪们那刺耳的声音，她的眼睛最终恢复了清明。
可是。
在未散眼前展开而来的第一幕，便是鲜红，她看见自己的身上至少有四五只‘神傀’，在‘吃’着她弱小的身体，温热的血液从他们的嘴角流下，正在贪婪的掠夺着她，眼眸中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情绪。
眼前的这一切，像梦，但她身体传来的疼痛感却又让她感觉到这是真的，
“楸水。”未散跪倒在地，以颤抖的声音呼唤，然而她早就意识到不会有回应的。
事到如今，未散能做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她自己在死前的感受变得好受些呢？
“其实，现在死了的话，是不是更轻松一点啊？”她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方向，“真的好久没有看了。”。
“死后，我又会去哪里呢？！”
正当未散想放弃的时候，一阵人类的声音从墙上的喇叭里传来：全都给我退到一边！！！
十分亢强有力的命令，就像是饲养他们的主人般下达指示，但是就算这样，那些撕咬着未散的神傀们也听了，甚至是在一瞬间里就停止了撕咬她，然后拖着扭曲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后退开了，最后再东倒西歪的站在一排。
原来这些神傀也没有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嘛，从他们还愿意遵从人类的指示来看。
良久，未散不知所谓的........奄奄一息的身体偏向了传来声音的喇叭方向，随机，里面又传来人类的声音。
”107号，你忘记你的伙伴是这么死的吗，不想为他们报仇吗？你难道不恨吗？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其中一个伙伴还活着，叫什么凛曦吧.....现在也是被我们关起来了，如果你不反抗，我们就杀了他，在你面前，或者直接让他跟你现在一样成为食物也可以！”
“——啊？”
未散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脑海中的思绪断断续续的。
然后过了一会儿。
“他说了什么？”耳膜振动，将声波带进大脑，浸透进意识，最后理解意思。
而她在理解的瞬间，情感整个沸腾。
“你、你说……你说、什么！活着！！凛曦还活着吗！！！”她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这屠宰场里，她只是单纯的感到庆幸。
笑声、笑声持续不断！到达最后一声的时候像要扯破喉咙的尖叫响彻空间，让这个空间里的生物都忍不住身子一僵。
但是按照人类所说的，如果未散不反抗的话，凛曦就会死，她就会间接害死凛曦吗？一切都会是她的错。她要恨吗?
这时，怪物又开始将未散渐渐的围起。
她被如看到猎物一样恐怖眼神盯着，被眼前的一切刺激着，她已经很难让自己的意识坚持下去了，“恨人类！人类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产生了这样的感觉，然后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未散从小就清楚的知道，她就算大量的去吸收的天地元气也并不像其他神傀那般可以自由转化为魄灵，她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心力。甚至在魄灵如此低下的时刻里，她也依旧碰到了壁垒，吸收再多的天地元气，也提升不了自己的魄灵的能力，一点都。反抗型巫道，她一听说会伤害到其他生命，也没怎么认真学。
可是未散她现在后悔了，后悔了，怎么办呢？凛曦就要死了，她也要死了！原因是她太弱了。
从前未散觉得伤害生命就肯定是错误的，但从现状看来——“凭什么这些人类可以活着，我的伙伴就一定得死。”
愤怒，被伤害的愤怒！
这一刻，未散想起来了。
迄今为止，这种光景，眼前的这一切，尽管程度不相同，但归根结底。
她已经无数次、无数次，亲眼目睹过了。
记忆一下子回流，呈现在脑海中的全是血红、血红、血红.........尸体！
一直以来.......它就映在未散的眼中。
可是，她却视而不见。
没错，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这个事实，在确认了这么多遍后，终于真正的在未散的眼中显露出来了。
被杀戮的生命，真的可以分出对错吗？
半响，“杀了杀了！杀了！”
什么细微的声音在未散的脑海中回响。
“——！！！”
虽然刚刚未散自己的确产生这种想法，但怎么会如此的渴望.........一瞬间被这些话给冻住了心脏，却不知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冰冷到让其他人战栗。
“发.....发生......了........”什么事了，还来不及讲完，变化就先刺进未散的脑袋。
分不清楚是痛还是难受。既不是痛楚，也不是难受，就是觉得很沉重。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血瞳红得刺眼，如同从血狱中透出，却没有丝毫热烈的感觉，冰冷得令人心颤。
如同之前那次，甚至更甚。
身上满是神傀啃咬过的血痕，也以诡异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恢复。
越来越混乱的未散，徒手贯穿了那些神傀的身体，鲜血四溅，身体被她弄得四分五裂，其残骸如雨般散落到地面。
未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这是使用了控制系巫道的瞬移术。
“全部！全部！都给我去死！“犹如沦陷在杀戮里，未散感到愉快，血红的瞳孔在闪烁着，嘴角的弧度扭曲的张成一个笑容。
殷红的，大量的血液从空中掉落，像磅礴大雨般，发出‘噔噔’的，接踵而来的呻吟，尖叫.......这可能是那些神傀一直被控制的绝望灵魂最后的呐喊。
最后，未散的全身似乎都被染红，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它们的血。
.........
结束后，在看见那天空变为漆黑的时候，未散被送回了一个只有微弱灯光的囚房里，像是被抽干体内魄灵般，她虚弱的沿着墙壁坐下。
刚开始没有什么异常，但在接着未散开始全身发热，我呻吟着，然后她的眼睛开始自发的灼热起来，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指甲也开始疯长，獠牙也深深的扎入皮肉，并且在她的体内有好几种力量在拉扯，身体仿佛要裂开般.....她清楚的看见我表面的皮肤的血管慢慢变成了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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