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发现舒明朗好像不太对劲，是大概年初的时候。
江蔺已经连续几晚都是凌晨才回家，江从舒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母亲越来越急躁，仿佛一个马上要失去一切的赌徒。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舒明朗开始对她变得异常苛刻。江从舒努力跟上节拍，还是在中间乱了脚步，舒明朗一脸阴霾的叫停了钢伴：“江从舒你在干什么？”
江从舒喘着气：“妈妈，这有点快，我……”
舒明朗提高了声音：“快？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盯着我？我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江从舒？！”
声音到后面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江从舒有点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舒明朗，她有点慌张的攥着裙子下摆：“妈你别生气，我好好跳……你别生气……”声音有点抖。
钢琴声重新响起来，江从舒定了定心神，努力踩准钢琴节奏。“太快了！”江从舒咬着牙想，舒明朗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尖刻的冲进她脑袋：“手！二位手江从舒！”……她慌的要哭出来。
……彻彻底底的失掉了节奏，江从舒停下来，一脸无助的看向舒明朗，只看见了舒明朗失控一般随手从钢琴上拿过一个摆件扔向自己。
江从舒尖叫着挡住脸，那东西擦着她胳膊划过，打在了她身后的落地镜上。
江从舒呆呆的看着从中间碎裂的整面镜子，舒明朗回过神来，慌张的跑上来拉住江从舒：“从舒！你没事吧……我……”
江从舒回过头看着面前一脸惊慌的舒明朗，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刚才那玻璃摆件是圣诞节江从舒跟舒明朗一起逛街买的玻璃圣诞树，尖头划过胳膊，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狰狞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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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恕觉得他妈可能更年期犯了，半个小时前莫名其妙的让他离江从舒远点，半个小时后的现在突然一脸严肃的让他好好照顾江从舒。
池恕面无表情的瘫在沙发上：“我不。”
温允汀皱眉：“为什么？”
池恕：“我跟她不熟，男女之间要保持距离。”
温允汀嗤笑了一声：“你还挺君子。”
池恕：“都是您教的好。”
温允汀踢了踢他小腿：“换衣服去。”
池恕：？
温允汀：“今天晚上出去吃饭，你就穿成这样？”
池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我能不去吗？”
温允汀：“你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池恕挠了挠眉骨，上楼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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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舒打开窗户换气，让烟散尽，她抽的女烟虽然烟味不大，但还是一闻就能闻出来。
江从舒洗了个澡，出来看见陆随坐在她床上玩手机。
江从舒站在门口，把手机擦头发的毛巾朝陆随扔过去：“谁让你进来的。”
陆随把毛巾扯下来：“你怎么还没换衣服？我妈让我上来叫你。”
江从舒揉揉眼，走到床边吹头发，陆随玩了会手机，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开口：“江从舒。”
江从舒回头，陆随：“你不是跳舞跳的挺好的嘛……为什么不跳了。”
江从舒想了想：“没天分，跳不来了，就不跳了呗。”
陆随：“……真的嘛？”
江从舒关了吹风机：“你出去，我换衣服。”
陆随闻言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挠了挠头：“姐。”
江从舒愣了一下，陆随不怎么叫她姐。
陆随想了想，认认真真的说：“……我其实一直看不惯你。”
江从舒：？
陆随：“……我觉得你这个人眼睛长头顶上的，人不怎么样脾气还很大。他们都说你长的挺好看，我不知道是他们眼睛不好使还是怎样----”
江从舒：？
可以了兄弟，再说就烦了。
陆随摸了摸鼻子：“----但是我觉得你在台上跳舞的时候，是你最好看的时候。”
说完关门走了。
江从舒愣了一下，撇了撇嘴。
什么呀，驴唇不对马嘴的。
怪不得语文才考50分。
江从舒用袖子擦了擦眼，打开衣柜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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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舒跟在舒明华后面进门，正好对上抬头朝这边看的池恕。
池恕挑了挑眉。江从舒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陆随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温允汀见他们来了，笑着站起来：“来了！来这里坐。”
舒明华拉着江从舒过去，江从舒顿了一下，由着小姨把她拉过去。温允汀拉起江从舒手：“来，坐这。”
江从舒有点愣，眨了眨眼，抿出个笑来坐到温允汀身边。
池恕撑着头看着他妈，觉得女人真奇怪。
温允汀给江从舒倒了杯水：“你跟我们阿恕坐同桌吗？”
江从舒点了点头，一旁的池承国想到什么，喝了口茶：“你父亲是江蔺吗？”
江从舒有点惊讶：“对。”
池承国点了点头，温允汀笑了笑：“我们同你爸爸是大学同学的。”
江从舒抿嘴笑了笑，那大约是认识舒明朗的。垂下眼，那么都知道吗，舒明朗是个疯子。
温允汀看着旁边神色淡淡的江从舒，咬了咬唇，同舒明华交换了下眼神。陆川打开菜单，问池恕：“池恕想吃点什么。”
池恕：“我都行。”看了眼对面低着头走神的江从舒，手指推了一下菜单，书册顺着桌子滑倒江从舒面前。
江从舒抬头，池恕朝她抬了抬下巴：“想吃什么？”
江从舒眨了眨眼，接过来翻开，拽了拽旁边的陆随：“你看看要吃什么？”陆随凑过来两个人一起翻菜单，舒明华见状笑着同温允汀聊天。
池恕靠在椅背上平静的看着剩下六个人，整挺好，爷被孤立了呗。
-
周一池恕去的挺早，到教室的时候赵家成吊儿郎当的坐在桌子上，看见池恕来了：“豁，今个儿来挺早啊。”
池恕没理他，赵家成看着他坐下，用脚拉过自己的凳子坐下趴在池恕桌子上：“你猜我来的路上听见啥了？”
池恕抬了抬眼：“学校终于要把你开除了？”
赵家成：“不是，我他妈听见路上有人说你跟咱们班的转校生谈对象了。”
池恕抽出英语书翻了翻：“哦。”
赵家成：“卧槽真的假的？”
池恕：“当然是假的傻逼。路上听的你也信你不是傻逼谁是傻逼。”
赵家成：“…”
池恕抬眼看了他一眼：“听谁说的？”
赵家成：“不认识，几个女的。”
池恕：“…那您是真傻逼。”
池恕：“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赵家成：“那你喜欢啥样的？”
池恕：“你这样的。”
赵家成一脸惊恐：“草，别吧大哥，我不喜欢男的！”
池恕叹了口气：“你还真是说啥信啥。”
赵家成：“……”
赵家成：“a小仙女b聂冬阳，whichone？”
池恕头也不抬：“c”
赵家成：“你正经一点。”
池恕无语：“你真无聊。”赵家成催他，池恕挑挑眉：“两个都不选。”
赵家成：“哇哦。”还想说什么，江从舒从前门进来，看了赵家成一眼：“早。”
赵家成：“…早。”
江从舒拉开凳子坐下，从书包里掏出舒明华早上塞到她书包里的酸奶，瞥见赵家成一脸微妙的看着自己，江从舒：“？”
江从舒顿了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家成摇头：“没。”
曹大海背着手进来，看了一圈：“这怎么星期一就有人迟到？班长把迟到的人记下来！下早读交给我。”
池恕叹了口气，翻了翻桌子抽出一张名单表，开始记名。
曹大海在教室里转了十分钟，抓了三个迟到的，然后慢悠悠的回办公室了。江从舒认认真真的对着英语课本发呆，然后听到阳台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她一抖。
随后响起气急败坏的声音：“卧槽，谁他妈把水桶放阳台的？”
江从舒回头，一个挺高的男孩子站起来，裤子被水溅湿了一大块，赵家成回头看了一眼开始笑：“哈哈哈哈哈哈付志高你挺厉害啊，翻个阳台都能吓失禁了哈哈哈哈。”
那男生推门进来：“滚你妈的。”
池恕悠哉悠哉的撑着头：“迟到了你。”
付志高把手伸进兜里，掏出来的时候比了个心：“么么，别记我名了宝贝儿，爸爸疼你给你买好吃的喜之郎果冻。”
江从舒：“……”
池恕伸腿踹了他一脚：“快滚。”
付志高一边走一边对着池恕疯狂比心，看的江从舒叹为观止。
想了想，江从舒悄悄问：“班长，如果我迟到了，你也能不记我名吗？”
池恕瞥了她一眼：“行。”
江从舒眼睛亮了亮，果然打好关系是有用的：“真的吗？谢…”
话还没说完，池恕冷哼：“当然是假的，你想挺美。”
江从舒：“…”
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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