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曹大海在广播操音乐响起的前一秒钟过来，问江从舒：“人都到了吗？”
江从舒点点头：“都到齐了。”
曹大海点点头，从江从舒旁边过去往后走。池恕还是懒洋洋的站在旁边，江从舒甩了甩袖子，蹲下来把散开的鞋带系紧。
全国高中生公用一套广播体操，江从舒第一次站在第一排做操，本来还有点不自在，看着旁边池恕做操做的浑身上下像没长骨头似的，觉得这人可能上了八十年高中今年已经九十了。
江从舒收回目光，安安静静的做操。第五节体转运动，江从舒手伸直，还没等转回来，池恕已经提前做完这一拍，江从舒的手跟池恕的手结结实实的打在一起。
江从舒捂着手背蹲在地上，她觉得自己骨头可能碎了。
池恕吓了一跳：“您没事吧？”
江从舒站起来，眼睛有点红：“你是石头做的吗？”
池恕有点愧疚：“对不起，我的我的。你手没事吧。”
江从舒甩了甩手，摇摇头。跟着拍子继续做
因为她觉得他俩再聊下去主席台上虎视眈眈的体育老师就要点名了。
池恕心不在焉的随便划拉着，转过头去看江从舒：“真没事吗？”
江从舒：“有事。”
池恕：“那要不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江从舒叹了口气：“您快好好做操吧，体育老师马上就要点你名了。”
池恕看了一眼主席台，体育老师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方向。
池恕：“……”
你看什么。
课间操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往回走，池恕拽住正准备去找韩圆圆的江从舒，江从舒回头，池恕挠了挠眉骨：“那个，我觉得要不去医务室看一下吧。”
江从舒：“……”
江从舒：“大哥，真不用。”
池恕：“走吧，去看一下，万一骨折了呢，骨折了表面上又看不出来。”
江从舒：“……”
你年级第二到底是不是抄来的？
无语的被池恕拉着去了医务室，一路上不少人朝他俩看，江从舒有点烦躁，扯了扯被他捏着的胳膊：“你松手，我自己能走。”
池恕听了干脆另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胳膊，把她揽在怀里推着走：“快点，要不然等会上课了。”
江从舒：“……”
走到医务室，池恕敲了敲门，进去之后一个女医生带着眼镜坐在桌子前面，听见声音从眼镜上面看了他俩一眼：“怎么了？”
池恕攥着她手腕递过去：“医生您看看她手。”
医生推了推眼镜，接过来看了一眼：“手怎么了？”
池恕：“没骨折吗？”
江从舒已经不想说话了。
医生捏了捏江从舒的手：“这不挺好的，除了这地方有点红，你手磕墙上了吗？”
江从舒：“没有，被他打了。”
池恕：“……？”
医生皱眉看着池恕：“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殴打别人？”
池恕：“……不是，不是有意的。”
医生：“那是故意的？”
池恕服了。
池恕看着江从舒：“大姐您会不会说话？”
江从舒眨眨眼：“我说的不对吗？”
池恕：“……”
江从舒动了动手指，对校医老师笑了笑：“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校医拉开抽屉：“你这关节这里破皮了啊，我给你喷点药。”
江从舒谢过校医，校医给她拿酒精棉在伤口上消了消毒，江从舒疼得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池恕：“……。”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这么疼吗…”
江从舒不想理他。
江从舒觉得自己太倒霉了。
家里保姆今天有事不在家，江从舒中午跟陆随吃完饭就回教室了。经过超市买了盒草莓牛奶，一边喝一边往教室走。
刚上三楼就看见方雅跟一群女生站在十四班门口，看样子是在等谁。江从舒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捧着牛奶，啧啧啧，这么早就来门口堵池恕了，害怕。
江从舒喝着牛奶走到后门准备进门，方雅看见她，喊住她：“喂，江从舒！”
江从舒转过头，方雅抱着胳膊看着她：“我们谈谈。”
江从舒：“？”
你跟我有啥好谈的…？
江从舒吸了口牛奶：“我吗？”
方雅仰着头：“就是你。”
江从舒点点头：“不好意思，我跟你没啥好说的。”
方雅气急败坏，一把拉住她胳膊：“江从舒！你不在附中好好待着你来这干嘛？”
江从舒猛地被拉了一下，牛奶呛到喉咙里，咳嗽了半天：“咳咳咳，我愿意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我吗？”
方雅跺了跺脚：“好，我不管你在哪，去年比赛，你凭什么到了决赛退赛？你看不起我吗？”
江从舒愣了一下，半晌一把甩开她手：“我退赛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方雅恨恨的瞪着她，江从舒觉得烦，转身往教室走，方雅大喊：“没有你妈妈，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江从舒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方雅咬牙：“敢做不敢当吗？那些比赛，你拿过的那些奖，哪一个不是看在舒老师的面子上给你的？就算是在那样的比赛里退赛，你也有你妈妈给你顶着。你根本不知道那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说退就退！”
江从舒听完只觉得荒唐，把手里的牛奶盒子扔到后门垃圾桶，江从舒问：“就这么嫉妒我吗？”
方雅瞪大眼：“我哪里——”
江从舒打断她：“就这么想做舒明朗的女儿？”
“去啊，去试试啊，看看她会不会给你送几个冠军拿拿。”
“方雅，这么仰慕舒明朗就自己去她面前吹她捧她，别来我这恶心我。”
“舒明朗跟我一点儿狗屁关系也没有，懂了吗？”
江从舒上幼儿园开始，所有的小朋友都羡慕她的妈妈长的好看，像仙女一样。
上中学，舒明朗极其偶尔的愿意来给她开家长会，江从舒第二天一定会听到：“江从舒，你妈妈气质太好了吧！她也是跳舞的吗？”
没人知道舒明朗看似仙气十足的皮囊下面的灵魂多么病态。
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绝望和恐惧。
池恕下午到教室就看见江从舒精神不太好的趴在桌子上。
好像她每天精神都不太好。
池恕走到自己座位上，江从舒歪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池恕摸了摸鼻子，从兜里掏出一袋雪花酥，放在江从舒面前。
江从舒：“？”
撑着桌子爬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池恕咳了一声：“我妈弄的，送你。”
江从舒拉开袋子，拿出一颗。包装很好看，江从舒放在手里转了转，手里的雪花酥在她手里散出香甜的味道。
江从舒：“谢谢。”
池恕看着她把糖纸剥开咬了一口，问她：“好吃吗？”
江从舒点头，拿了一颗递给他，池恕摆手：“我不吃，这个太甜了。”
江从舒把手里的塞到嘴里，池恕看着她因此而鼓起的脸，笑了笑。
这么看还挺可爱的。
女孩都喜欢这么甜的东西吗？
下节课是历史，文理分科以后理科班的历史课约等于自习课，江从舒抽出物理作业准备开始写。后门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江从舒！”
江从舒吓了一跳，转过头，陆随抱着篮球站在后门。江从舒在全班同学疑惑又带着丝丝八卦的眼神中无语的从后门出去：“怎么了？”
陆随一脸严肃的问她：“今天中午有人找你麻烦吗？”
江从舒：“？”
江从舒：“没有啊？”
陆随：“你可拉到吧，不是有个憨皮女的来找你胡说八道吗？”
江从舒：“…你在监视我吗？”
陆随咬牙：“我就知道，操，那人是谁我去找她，欺负我的人我打的她妈都不认识——”
没说完江从舒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陆随捂着脑袋噔她：“你干嘛？”
江从舒：“你多大了陆随？还去打人，你挺厉害啊打女人，让你妈知道了你完了，你这辈子别回家了。”
陆随把手放下来：“她要是再来找你怎么办？她今中午跟你说什么了？”
江从舒没回答，揉了揉眼睛推了他一把：“你快回去上课吧，不准逃课去打球啊，我看到了就告诉小姨你逃课去网吧还喝酒打群架。”
陆随：“……”
走之前陆随伸手揉了揉江从舒头发：“有啥事跟小陆说，小陆行侠仗义。”
江从舒“嘶”了一声：“你再摸我头发我把你手打断。”
陆随嘻嘻笑，摆摆手跑走了。
江从舒转身进班里，走回座位看见池恕懒洋洋的撑着头靠在桌子上，手里一支笔慢悠悠的转：“哟，男朋友啊？”
江从舒翻了个白眼，前排赵家成转过头：“江从舒，陆随是你对象吗？”
江从舒非常疑惑：“我看起来是像眼光那么低的人吗？”
赵家成眨眨眼：“确实，陆随帅是帅，但还是没有我们池恕帅哈。”
江从舒想这他妈跟池恕有什么关系。抽出一支笔旋开笔盖：“跟他脸没什么关系，他太蠢了，我不喜欢数学考不到90的男人。”
赵家成：“……”想了想自己上学期期末数学好像考了52分，默默的转回去了。
池恕笑了一声，拿笔戳了戳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江从舒专心读题，随口一说：“年级第一吧。”
池恕愣了一下，坐在江从舒左前方的男生悠悠的回过头，抬手推了推眼镜，咳嗽一声：“江从舒同学。”
江从舒抬头，男生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吧，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爱情是美好的，但是我们现在不应该讨论爱情，你的表白我会认真考虑的，虽然现在我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但是等高考完，我觉得我们是可以好好发展一下的。”
江从舒目瞪口呆，池恕在旁边笑的一抖一抖的。赵家成回头一言难尽的看了她一眼：“这位是年级第一。”
池恕补充：“数学满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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