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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先生


“……我与三娘子荐的这位先生叫慎伯平,渭州平凉人,前朝康平二年的举人,论才学,那觉得是没有问题的。不瞒三娘子,我与他结识,就是偶然间请他为燕春楼写过几首词……”

        如燕春楼这样的二十四楼,不似一般青楼,就不说楼中布置清幽雅致,妓子们亦是能文词、善谈吐,平日里唱的也必得是些不同凡俗的词曲,要不然怎么能叫那些文人墨客流连忘返,视妓子们为红颜知己?

        “慎先生写的几首词,传唱一时,颇为不凡,还叫我们在去年的二十四楼评选中拔得头筹。”钟娘子轻笑,“不过三娘子放心,这位慎先生倒是不来我们燕春楼的,他是个少有的专情人,与他家娘子琴瑟和鸣……这人无论从学识还是人品来看,都可为小娘子小郎君启蒙,就是有一点……”

        钟娘子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人颇为倒霉。”

        让钟娘子这样风月场里打滚,见多了各式各样人的人都觉得倒霉,那是真倒霉。

        慎伯平此人,天资聪颖,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中举人,同年之人论年纪大约都与他父他祖父相当,这样一个年少成名的人自然是意气风发,只待参加春闱,便可登天子堂。

        结果他连考了几次都没成功。第一次,会试前一天吃坏了肚子,误了考试;第二次小心谨慎,入口的东西都格外注意,结果路上遇到两□□,误伤了他;第三次,慎伯平连门都不出了,谁料考试前一天,邻居家走水,烧到他家,愣是把他的凭据烧毁了。

        几次出现意外,他也怀疑过,但当年查过几次,发现并无异样,打架的人出现在那条巷子里是巧合,邻居家走水是小儿顽劣,不慎造成。

        就是个意外,还能怎么办?

        慎伯平只能承认自己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他也已经放弃再参加科考,比起为官做宰、牧守一方,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妻儿,尤其是他娘子的病,不能太拖了!

        慎伯平拎着包袱,长长叹了一口气。

        到家门口的时候,却顿了一顿,无他,只因他家屋外狭窄破旧的道上停着一辆与这一片很不符的马车,车身并不张扬,但那驾车的马却是上等的胡马,千金难求。

        马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体形精干的汉子,那汉子见他看过去,扯了扯嘴角,抱拳一礼,慎伯平回了一礼,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哪里来的贵人?他们院子里还有鱼龙白服的人?

        慎家也住在常乐坊,但只是租住了一个院子的其中一间,院子里还有两户人家。

        慎伯平一边往里走,一边琢磨是两户的谁家,结果一进去,明白了,原来是来找他的!

        他看看坐在树下石桌边衣着不凡的几人,又看向钟娘子,“娘子这是来求新词?”

        钟娘子笑道,“新词是要求的,只是今日另有他事……”她看了眼慎伯平手里的小包袱,“先生的活计又不顺利了?”

        慎伯平自嘲一笑,将包袱递给儿子,施施然走过去,“是,掌柜的远方侄子来了,正巧识得几个字,顶了账房一职。”

        总是因各种奇奇怪怪原因失去工作的慎伯平已经习惯了。

        钟娘子道,“看来我来得巧,慎先生,今日是来给您介绍新活计的。”

        慎伯平看过去,“这几位是……”

        “这是武定侯府卢家三娘子,以及小娘子与小郎君……这是慎先生……”

        钟娘子给他们介绍,两方人互相见过,重新坐下。卢飞鸟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其实慎家如今的情况,慎伯平并没有多少选择,尤其是他刚丢了上一份活计,按理说,没有理由拒绝这份送到面前的活计。

        但是……慎伯平沉吟片刻,问道,“在下有个疑惑,卢家贵为侯府,为何会选中在下?”

        “此事说来话长,但主要是两点原因,其一,先生正合适,您是前朝举人,可见学问好,又历经十几年磨难打击,收敛了锋芒,不会像寻常读书人,心思在科举上,就算因侯府的地位答应,心里也未必看得起这份工作。”

        “其二,不瞒先生,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卢飞鸟笑了笑,大致将这两天屡战屡败的事说了一遍,“……拜访了十几位先生,都拒绝了我们,正是头疼时,钟娘子给指了条明路。”

        这样不大客气、但格外真诚的话却叫慎伯平略放下心,“不知,需要教导小娘子小郎君什么?”

        “读书识字,若能教他们明白世事道理就更好了。”

        慎伯平默默思索,卢飞鸟道,“慎先生,我可能有些失礼,但只是略表诚意,比如束脩一月五贯?侯府中空的院子很多,一个好的环境大概更利于养病,或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忙请大夫……”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慎伯平,他眉头动了动,“其他无所谓……不知可否请宫中御医替内子瞧一瞧?”

        宫中御医看病是有定例的,像是勋贵世家,或是官宦高门,凭牌子可以去请,但也不是请出来,人家就谁的病都看。家中有人能干或是圣宠多,御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计较,但卢家如今的境况并不是很好,光有爵位,但无实权,且无圣宠,属于勋贵中最低一层。

        卢飞鸟有些为难,还是实话实说,“并不能保证,但我们一定尽力一试。”没权没宠,或许能拿钱开道。

        她没有一口答应,慎伯平心里反而踏实了些,他站起身,拱手道,“既如此,便请东家多多指教了。”

        “好!”卢飞鸟福身回礼,“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教。”她推了推侄子侄女,使了个眼色,两个鬼灵精,有模有样地行礼,“请先生多多指教!”

        纪家

        随从脚步匆匆地进入外书房,正站在书桌后写字的纪大老爷头也不抬道,“事情办好了?”

        那随从默了默,“……大老爷……卢家找到先生了。”

        “嗯?”纪大老爷一顿,笔尖点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黑点,快要写好的一幅字就这样糟蹋了,他顺手将笔放下,问道,“怎么回事?”

        那随从道,“仆派了人盯着,赶在卢家人到之前,都给打了招呼,那些人也都拒绝了卢家,可……卢三娘子临时转去了一个穷酸举人家,哦,叫什么慎伯平,就定了此人。”

        “这个慎伯平什么来路?”

        “是前朝一个穷酸举人,窝在常乐坊中,做过酒楼账房、代写书信、码头盘货、给青楼写词曲之类的不成样的营生,没什么本事,家中娘子病重,连药钱都凑不够……”

        纪大老爷皱了皱眉,“一个读书人,做这些营生,真是不成器!卢家三娘怎么能给外孙外孙女找这样的先生?这个慎什么,弄到纪家铺子里做账房吧!至于卢府的西席,就很不必做了。”

        “是。”那随从应着,安排了车一路到常乐坊,找到慎家住的院子,摸出褡裢,数了数,掏出一贯放在车上,剩下的搭在肩上敲开了院门。

        “给慎某的?”

        “是,”那随从将褡裢往前推了推,“这是提前支给先生的一部分工钱,听闻先生刚失了差事,我们家老爷的铺子正好缺一个账房,先生不如来我们家铺子吧!”

        慎伯平问,“不知你们家老爷是谁?”他倒霉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莫名其妙被顶了差事的,还是头一次有人找上门来,哦,不,应该说是第二次。

        这么巧?

        “我们家老爷自然是贵人,这你不必知道,慎先生,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还是朝不保夕的读书人,您该知道,有些差事能做,有些差事不能做。”

        “慎某多谢贵府老爷厚爱,只可惜在下已先应了别人,实在不好毁诺。”

        那随从面色不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小子,拍了拍褡裢,“慎先生,工钱好商量,您当差不就是为了妻儿过得好吗?要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不靠,这意外也很多……”

        慎伯平喝了一口茶,挡住了他嘴角的冷笑,杯子放下时,他又是那副相貌平平略带愁苦的样子,“这……还请容在下考虑考虑。”

        “我明日再来,先生可莫要让我久等。”

        随从一走,慎先生冷笑连连,叫儿子慎衡,“收拾东西叫车,我们今日就去侯府!”

        慎衡挠挠头,“好,那娘……”

        “先让你母亲休息,待收拾好,再叫她。”

        “好!”慎衡手脚麻利,他们在这个院子住了四五年,家中打理得很规整,东西也不多,最重要的大概就是爹和娘的那几箱子书。

        他们父子二人正吭哧吭哧地收拾,门又敲响了,慎伯平都难免觉得惊奇,真是奇了怪了,从前一年半载难有一回客人,怎么自从卢家人来过,他们这院子还热闹了起来。

        他放下袖子,拉开门,门外是个让他再想不到的人,“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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