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吵架
随着人群散开，福喜身上的戾气也渐渐散去，转而开始左右打量楼钰儿，看她哪里受伤了没有。
“他可没占着便宜，他就只会骂人，拽衣领子，跟个泼妇似的。“楼钰儿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还原刚才福喜没看见的场景。
见了楼钰儿的反应，福喜顿时就转怒为喜，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很是欣慰。
一旁的李大年也说：“这丫头刚刚也没少给那张麻子下死手，再说了，有我在，不能让钰儿吃亏。“说完，李大年又似有担忧地说：“但是这张麻子最是小心眼，只怕他要去东家跟前找人上眼药，到时候只怕……”
话没说完，但楼钰儿和福喜都明白，只怕是要让楼钰儿走人也是可能。
想到这，福喜攥紧了拳头。但一旁的楼钰儿却大喇喇地说：“有本事就去告，这几日我早就把茶馆的事儿摸了个七八成，要说带女客和孩子入店，我也是有功劳的。再说了，大不了我想个法子，让东家不能赶走我，这茶馆可以改进的地方还多着呢。实在不行，我就去西街的如意茶馆，气死他们。”
福喜和李大年听了，都只当她是孩子话。但李大年还是接着说：“哟，这才几天功夫就口气大了，都要去对家和福来打擂台了，怎么？那师傅怎么办？”
楼钰儿听了眉眼笑弯弯地说：“自然是站稳了脚跟之后，接您过去，咱师徒一块挪地儿。”
“哈哈哈，竟说混话，只听说爹娘跟着儿女跑的，倒没听说师傅还要跟着徒弟跑的。”李大年虽是训斥，却并不带一丝不悦，反而笑了起来。
刚才的争执气氛一时跑光。三人聊了一会，福喜临时想起了什么事没办妥，先走了，楼钰儿则稍作休整，又跟着李大年回到前厅。
不多时，就看见张麻子领着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进了账房。接着，就有小伙计跑来传话：“钰儿，陈伯请你去一下。”
“这个张麻子，到底是要做什么，当真像个娘们是的，没个完了！”李大年听了就觉得不好，搂起袖子准备同楼钰儿一同前去。
楼钰儿看到李大年的维护，心下感动，但她知道，这个时候李大年绝不能掺和进去，陈伯自然不愿意看到店里的伙计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再者说，这边两个人气势汹汹，看起来就不占理。
她不能让李大年趟这趟浑水，只说：“师傅放心，陈伯一向明理，有他在里面，张麻子不敢乱来。放心吧，吃不了亏！”
说着，她冲李大年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去了侧厅的账房。
“你就是楼钰儿？哼！年纪不大，本事倒不小！”楼钰儿刚冲着里间站着的男子和陈伯福了一礼，就听到那个男子一声厉呵。
楼钰儿并不认识这个男子，但看陈伯和张麻子二人对他的态度，楼钰儿心里明白，他一定是东家跟前说得上话的人。楼钰儿不知来人身份，也不知他行事风格，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陈伯。
陈伯到底心软，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说：“楼钰儿，这是陈管家，茶馆中的大小事务，东家都交由陈管家主持。这次管家来，就是为了刚才后厨起争执的事，你快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好让陈管家断个明白。”
楼钰儿闻言，便老老实实将事情始末说了一番。
听了楼钰儿的话，陈管家不置可否，目光斜视睨了张麻子一眼，张麻子立即打了个冷战，抢过话大声嚷道：“她撒谎！这小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在贵客跟前伺候，想抢了我的客人！”
原本规规矩矩的楼钰儿，听见张麻子血口喷人，也忍不住呛声道：“我血口喷人？我都跟你说了，是你不在近前伺候，客人找不到你人，生了气才临时叫的人上前伺候。你要是不信我说的，大可以出去问问，人还没走呢！”
“放肆！哪有自家的丑事，还闹到贵客跟前去的。对质？好你个楼钰儿，气性不小啊，随便吵吵架都能往客人头上撒气。”陈管家一掌拍在桌上。
陈伯、张麻子与楼钰儿三人俱吓了一跳。
接着，张麻子昂着脖子，小步挪到陈管家身边，也学着他的样子，尖声冲楼钰儿吼道：“好大的胆子，敢拿贵客作挡箭牌！你，你，你不安好心，你，狗仗人势，你……”
听着张麻子越说越偏，陈管家一个咳嗽，瞪了他一样，张麻子当即噤声。
瞧着他们的嘴脸，楼钰儿越想越生气，冲上前去又给了张麻子一个耳光。此时的楼钰儿有些歇斯底里，因穿越而压抑下来的失恋悲伤，此时一并发作了出来。
打过人的楼钰儿不但没有解气，更加陷入了一种无助、沮丧之中。她心里想着近来发生的事，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倒霉的人总是我？表白失败就算了，四年的青春啊，现在又来到这么个破地方，我想好好过日子也不行，还要被这些牛鬼蛇神的欺负，呜呜呜……“
原本听到“牛鬼蛇神”几个字，陈管家和张麻子又要跳脚。但随着哭声渐起，大厅里的食客都忍不住围拢过来看热闹，不少人忍不住议论起来：“哟，哭起来了。”更有被楼钰儿招引来的妇女与孩子看不过眼，大声说着：“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啊？”
一时间，陈管家有些慌了神。原本他是收了张麻子的好处，想来替他找回场子。福来茶馆原本就是老爷交给他看管的地方，现在他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受了欺负，他自然要管。但现在这场景似乎越走越偏，原本想着私人官司一判，顺带自己立立威就走，现下惹出如此动静，回头传到老爷耳朵里，怕是不好收场。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你在这里哭什么？罢了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陈伯，今天的事，你看着办吧，我先走了。“说着，陈管家作势就要走。
陈伯点头称是，一边安排人手安抚楼钰儿，一边疏散客人，称为每桌客人送一叠瓜子。
但张麻子可不干了，钱给了，事儿没办成，还多挨了一巴掌？说得好听是让陈伯处理，但陈伯从来就对自己没有好脸色，那这事能有转机？他得赖着陈管家才行。
心里想着，张麻子麻溜上前抱住陈管家大腿，撒泼似的嚎着：“陈管家，今天这事你不能不管啊，这小妮子才多大的人啊，就敢打人了。今天她打得是我，我是无所谓，但我是您的人啊，她这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不出几日，她就敢对您蹬鼻子上脸了！”
此时，刚刚因赠送瓜子而散开的人群又重新围拢来，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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