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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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来了消息，说是郝蕾找到了，但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原本的失踪事件被定意为有自主意愿地离家出走，这次寻人案件就此收案。

        意料之内的事，郝有为甚至懒得去问追问原因。

        高考后过了半个月多，成绩下来了。

        郝有为所在的小县城在当时还没几家有电脑，会用的人也不多，就统一由各个学校教务处及其班主任来负责查分的事，再电话通知各班学生。

        郝有为接到他们班老余的电话在晌午，他刚吃完饭，又给鲍珍留了饭。

        正准备出门去，电话就来了。

        “380，够上三本了，也还不错。”老余小心翼翼地说。

        380分，距离之前的二本线差了50分。

        “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郝有为道完谢就连忙掐断了电话。

        整个人也跟着这个数字一起萎靡了起来，之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干劲一晃而散……

        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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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有为跌坐在地上，背靠着灰白的墙皮。

        鲍珍“病”又犯了。

        因为午饭时间，郝有为给她解开了绳子。

        她这几天病的已经没有以前的严重了，有了好转的迹象，郝有为就给她自由活动的时间，毕竟不能关她在屋里一辈子，这样下去不是事。

        那想成她说疯就疯，拿着木勺就从她房间冲了出来，一脸活不下去的样子。

        勺子被鲍珍不知道怎么弄断了，尖锐的一端对着她自己的脖子，脖颈上的经脉凸出，她凶横的说：“郝有为！去找你妹妹，去把妹妹找回来！她还那么小，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活？你去找她啊！把她带回来！”

        说着双手都在颤抖，她还是瞪着郝有为，“郝有为！再见不着你妹，老娘我就不活了！！你听到没有？郝有为！！！”

        郝有为就这么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听她说完。

        他刚好坐在了门后的一块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郝有为低头笑了一下。

        他起身，走到鲍珍面前，鲍珍盯着走来的郝有为不断后退。

        鲍珍想继续用疯癫的状态来与郝有为对峙，但之前的气势汹汹却在郝有为向她走去时与自己不自觉后退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强撑不住的她慌张道：“你想干嘛？你还能打我不成？我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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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情也总有被耗尽的时候，或许是死亡来临时，或许更早。

        郝有为看着面前的女人，他问：“你配吗？”

        鲍珍瞪大了双眼，咋呼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娘不是你妈谁是？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说着作势还要动手打人。

        但郝有为一把抓住了她，紧紧扣过去，顺带着抢走了她另一只手里的凶器扔了。然后，他一字一顿道：“就……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他又说，“你要不是生我的那个人，你现在已经在和阎王爷喝茶了。”

        郝有为甚至有时候会怀疑郝蕾就是鲍珍的命。

        但，鲍珍的命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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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大，谁不火大？

        郝有为握紧的拳头松了又被握起来，反复几次。

        他像是忍不住般，在鲍珍再次像张口前猛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郝有为感受着手中皮肤下的血脉流动着，渐渐收紧力道。

        鲍珍嘴巴张大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开始努力挣扎着，后来弱下来。

        郝有为就这么平静的看着她。

        没几秒后郝有为又松开手，顺便甩开了鲍珍，尽管他心头火涌动。

        鲍珍跌坐在地，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咳嗽与微喘。

        她尽管这样也不忘死死瞪着郝有为，眼球遍布红血丝，都快要瞪出眼眶

        郝有为在她安静下来后蹲下来，面对面地质问道，“要疯是吗？我跟你一起疯！”

        又怒喝道：“那你怎么不干脆像他两一样一走了之？现在我不拦着你了，你走啊！我看你能去哪儿！走啊？！”郝有为指向门外。

        外面，烈日当空，地皮干裂。

        它不会同情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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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几天郝有为都没回过家，也没管鲍珍的死活，他去网吧泡了三天三夜。

        最终，还是决定走三本。

        郝有为本就不是爱读书的人，卧薪尝胆拼尽一切的学了那么久已是极限。

        那些对他来讲枯燥难懂的知识课本他也基本啃得差不多了，再学也精进不了多少。

        只不过是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给了郝有为信心，他看到了能去二本的希望。

        他想着，原以为自己可以考去蔡色所选大学的城市的。

        但现在，郝有为知道，幻想破灭了。

        现实是他们擦肩而过。

        那座城市没有三本。

        而他，不可能不顾生存的再去复读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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