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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黄家父子犯难


小雅打来电话,很抱歉地说实在走不开,脱不开身来接我。我也很是无可奈何地说,事发突然,怎么都没料到。

        手机里有好几条消息,是黄姝发来的。

        我拨了电话过去,很快听到她细细地弱弱地声音:“喂——”

        “我刚下飞机,我打车直接来工厂。”我说道。

        “嗯。路上慢点。”她声音里有哭过的痕迹。

        “姝啊,你要调整下自己,照顾下你母亲和你妹妹的情绪,啊……”

        “嗯。”黄姝叹了口气,“我大姐她们回来了,我先挂了……”黄姝说话匆匆挂掉电话。我听见电话那头的一阵人声嘈杂,黄姝的母亲在大声地哭……

        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水头。”

        天已经黑了,高速路两旁是灯火辉煌的小镇,小镇上星罗棋布的各种工厂。

        “我去工厂,是老板家出事了,老板女儿请我过去帮忙的。”我心里想着,“一会看情况,我再打车去厦门。”

        半小时后,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行李箱,站在黄家工厂大门口。没了机器的巨大噪声,这里安静得有些让人不适应。周围的工厂都一样保持着一年里难得的安静,过年了,工人们都回老家了,如果,当然只是如果,这里也是内地农村,估计也会是山清水秀地清静地方,黄姝她们家也会和我们那里大多数人家一样。

        工厂大门闭着,门口的大爷也放假回家了。我正要拍门,却发现小门是半掩的,于是推开门而入。走过大门口的一片石料堆场,工厂加工车间门口亮着一盏路灯,照得满院子都是一片雪白。

        这眼前的光景,让这平日里明亮的灯光都显得凄冷。

        办公室的大门开着,屋里传来很多人的声音,都是闽南话,我听不懂。

        我的脚步声大概惊扰了他们,有人起身朝门口走来,老远朝我喊到:“哩西详啊”

        没听明白他问我话的意思,只是回他:“我是小熊,黄驷外贸公司的……”

        这个男人听后,就说了句:“哦——”

        他还想说什么来着,黄姝已经出得门来,招呼着我:“来了啊——”

        “嗯——”我点着头回道。

        “我大姐夫。”黄姝给我介绍刚问我话的男子,“姓陈。”

        我赶忙堆着笑:“陈总好。”

        黄姝大姐夫把手插进裤兜,很是勉强地笑了笑:“嗯,你好。”

        “姐夫,外贸部小熊,熊经理。我叫他来赶来的。”黄姝算是正式将我介绍给她大姐夫。

        “哦,辛苦了。”黄姝大姐夫大量着我,似乎还瞄了眼黄姝,黄姝低着转身往屋里走没太注意。

        这间我曾经很熟悉的办公室,此刻这里的气氛如同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有些凝结在了一起。

        黄姝母亲坐在上方,神情哀凄。大年初二的这一天,这些变故一定让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对于一个家庭主妇来说,仿佛天塌了。她身边坐着的是黄姝二姐,我见过,她说过有句话让我深受刺激,后来对黄姝的伤害和对她家的报复,也不乏这个因素。

        但,放在多年后的今天,我想来也就呵呵一笑过了。

        黄姝母亲看见我,有气无力地朝我说了句:“小熊,坐,喝茶……”浓浓的地瓜腔。

        一屋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看向我,动作整齐又缓慢。倘是这变故再晚出现一年,我想我不会那么冒冒失失地被黄姝一个电话就叫了过去。我会想很多,想我能做什么,能帮到她什么,帮到她们家什么。

        坐下来的我,就感觉到了压迫——几乎都打量着我。

        黄姝顿了顿,挤了句话出来,说的闽南话,大概是解释了为什么她把我叫来,因为我负责着她家刚起步外贸公司的业务。

        黄姝二姐摁下烧水壶开关,将茶壶里的旧茶渣倒进垃圾桶,再将茶杯里的残水倒掉。拿过来开水壶,将茶具淋了个遍,算是清洗消毒。侧身从身旁的小保鲜柜里拿出一包新茶叶,撕开包装将茶叶倾进茶壶,再将一壶滚水倒入茶壶里。茶叶被冲得上下翻滚,我拘谨地坐着,没闻到茶的香气。

        黄姝将茶杯递到各人面前,我才注意到角落里的阿珠,就那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没有表情。

        喝了两杯茶后,黄姝母亲和她的女儿女婿们继续说起了话来,说的什么我还是不懂,因为都是闽南话。

        这坐着也太尴尬了。我起身去洗手间,然后独自一个人回到以前住过的房间,顺手轻轻将门一关。怎么也都关不住他们的人声鼎沸,话语里夹杂着懒觉、塞你老母之类的。

        这骂人的话,让我瞬间想起了小黄,这家伙说这些话的样子,一脸笑,一脸邪。

        床上还有一盒烟,应该是黄驷的。

        过了很久,黄姝在外边叫我:“小熊,你来下!”

        “哦,好的。”我一边应声答道,一边往外走。

        “坐,熊经理。”开口对我说话的是黄姝大姐夫。

        我坐了下来,始终不知道如何坐得自在又舒服,僵硬着身体,等他继续说话。

        “抽只烟。”一直话不多的黄姝二姐夫,递给我一支烟,打燃火机伸到我嘴边,我木讷地吸了一口,将烟雾从口中吐出。

        黄姝大姐夫顿了下说:“家里出这事,阿姝也没多想就把你请了回来。一来呢,你是外贸公司的业务经理,需要你顶起来。二来黄驷和你关系不错,我们也真心希望你能将外贸公司稳住……”

        听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明白了,也觉得心里有底了——不用担心马上会失业。他们会继续开展公司营业。

        “其他的事情,我们想办法解决。你好好做好你业务,也就算是帮黄驷大忙了。”黄姝大姐夫说道。

        “那是自然,那肯定做好。”我很感激黄驷父子对我的信任和发的那些抽成。对黄家人,作为一个打工人,我有着基于雇佣关系而产生的维护和依赖心理。现在,我得尽我力量去帮祝他们度过这一关。

        “开学后,黄姝除了上课都会来公司实习,你多带带她……”黄姝母亲开口了。她的一句话,倒是很平淡。

        “嗯。我做好我的本分,让订单继续增长。”我鼓了很大一腹腔的力气说了自己的想法。

        “熊经理,你做好你的。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小雅二姐说话了,“我爸和小弟,我们会想办法,你就不要在公司和同事说这个事了,稳住人心。我们家还有钱发工资,还有本钱把工厂开下去的,你们就别担心多了。”

        “那黄驷和黄总……”我总是说话比考虑的时间更短更快。果然,引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黄姝母亲说:“这个是我们家的事了,你做好你的本分。你也不能帮我买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

        “哦——”我很是尴尬的应着。

        黄姝大姐说了句闽南话,我就听明白了其中的“驾崩”俩字,应该是说吃晚饭吧。

        黄姝母亲执意不去,摆手示意她不饿不想去。黄姝便劝着她母亲。

        架不住女儿们的拼命劝说,就这样黄姝母亲被她的女儿们架着出了办公室大门,坐进了那辆黑色奔驰s500后排。

        我不饿,没人太在意我,我是个局外人和打工仔。进退不得,跟着没人邀请我,不跟着的罢,我坐回到喝茶的沙发上。

        黄姝和她大姐又进了办公室门来,说道:“熊经理,小熊,一起吃点,填饱肚子我们再说其他的。”

        “哦,我不饿。赶路了大半天,就想洗个澡睡觉了。”我挤出笑来说道。

        “走吧,走吧。”黄姝大姐走到我身边,一个劲儿要我一起。

        “不了,不了。真的不饿,你们快去,肯定一天都没吃饭了。你们快去!”我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喝点茶,我洗个澡。你们快去。”

        她见我拒绝,便也不再坚持。黄姝从洗手间出门来,看向我:“小熊,走吧,一起吃点饭……”

        “不了,不了。”我客气地拒绝着,“你快去吃点儿。”

        黄姝二姐拉着黄姝一起出门了,门外是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诺大的办公室会客厅,一下子陷入沉寂和空荡荡。

        四下无人,我感受到了自由的召唤。双脚便搭上了茶几,翻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小雅。

        心里想着,要不我找个车回去厦门,让后就可以让小雅溜出来了……

        手机里却是蹦出来一个黄姝发来的短信:“谢谢你赶过来啊,小熊。我给你打包一份粥回来……”

        那一瞬却又很容易被温暖攻陷,刚刚被黄姝家人们的各种碾压感觉也便消散了不少。

        我打电话给小雅,被她掐掉了,短信里说:“不方便呢,等会回电给你。”

        心里一下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她最近几天感觉怪怪的,不对劲……于是,我的脑子里开始想着各种可能,各种画面……

        心里极度不爽的我,钻进办公区打开一台电脑,玩起斗地主来。

        那晚,小雅没有给我回电话,多晚都没有,我也没再试着打过去。

        门外有人走来的脚步声,透过窗花我看见黄姝提着一几个打包盒走了过来。看见我看她,她微微笑了笑,很是疲倦的笑。

        其实这位大小姐,人也漂亮,曾一度是我这个□□丝的意淫对象,和想逆袭征服的两情相悦。虽是免不了一些大小姐脾气,但总的来所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当她推开门,将餐盒递给我,说:“趁热吃点……”,那一刻,我像是感受不到小雅的存在了。

        像是回到半年前,我刚到工时和她相遇的那光景。那低头一笑,我在她右边坐,看见她低头的一瞬,发丝倾泄在脸颊,好看的嘴唇像是描了唇线,有轮廓,性感……让人咽了咽口水。

        塑料餐盒被打开来,发出一阵声响来,海鲜粥还冒着热气,另外只盒子里装着两只螃蟹。黄姝把勺子递给我:“快吃吧!”

        我喝着粥,听她说今天的事。

        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商量着找个地方出去散散步。门卫大爷就打来电话,叫她爸和她哥赶紧去工厂,来了好几辆警车……

        等她们赶到工厂的时候,警-察已将那些用于开矿用的炸-药,从办公室搬了出来,堆在工厂的坝子里,贴上封条。她哥和她爸被戴上手铐,关在了一辆警车里的后座上。领头的一个警察向她妈妈宣读了个拘留通知之类的文件,便将黄驷父子带走了。

        她母亲还来不及给他父子俩准备一套换洗衣服。黄总则是不断安慰她母亲,说没事没事,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说清楚就能出来了吧!

        黄姝说中午给我打电话之前,所有人都觉得很乐观,花点钱,认罚认错,便没事了。黄姝大姐夫打听了各种渠道的消息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瞬间也傻了——怎么这么严重!听对方口气,是市局某领导直接下令过来搜查的逮人……

        “那谁报的案,知道是谁不?”我问。

        “打听不出来。听姐夫们分析来分析去的,肯定是竞争对手。”黄姝恨恨地说道,“有些人就是没底线,为了生意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阿姝,你觉得是谁啊?”我盯着她问。

        “我知道就好了的啦!”黄姝气鼓鼓地,又恨又恼怒的样子。

        “你爸和你哥,得罪什么人了?”

        黄姝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我也敢肯定是熟人。”我盯着黄姝很认真地说道,“只有熟人才知道那个你们家把那东西放哪儿。”

        黄姝点头表示认同:“哎,白天的时候,大姐夫说直接叫几个兄弟出去寻那仇家得了。”

        “你们知道是谁啊?!”我放下勺子,疑惑地问道。

        “阿妈和姐姐姐夫们说话这些的时候,不准我和阿珠在场听的。”黄姝嘟着嘴很是无奈。

        我推了有些下滑的眼镜,说道:“看来,他们都知道大概谁吧。”

        “哎呀,别说这个了……烦……”黄姝很焦躁的说着。

        “律师,律师怎么说?”

        “今天大姐夫请了个律师,白天来工厂和他们谈了两个多小时,具体的我也不太懂。”黄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意思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对方也是稳准狠地下了死手。”

        “那……,那怎么办啊!”我有些着急了,毕竟虽然黄姝两个姐姐只要愿意都可以支撑起这个公司继续运营,也允诺了我“不亏待”之类的,但总觉得没底。或者只是习惯了和黄驷父子相处,面对不确定的不适应和忧虑。

        “律师建议让我爸认罪认罚,我哥全身而退。”黄姝说出来这句话,手就停下了动作。

        “律师见过你爸和你哥了么?”

        “还没。律师说等公安通知会见。”黄姝左右手相互使劲地抠着指甲,发出清脆地响声,“不过,不过我爸早就这么说了啊……”她开始嘤嘤哭出声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

        “那个……”我伸手递给她纸巾,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天下父母都会如此庇护自己的子女吧。罪责自己担着,孩子好好生活好好成长,就心满意足了。

        “你说我爸要多久才能出来啊?”黄姝泪眼婆娑看向我问道。

        我一边google着刑法条文,一边应着她:“没事,你爸爸这是生产所需,又不是干什么,说清楚应该就没事了……”

        当我我看见法律条文末尾这样写着:“行为人确因生产、生活所需而非法制造、买卖、运输枪支、弹药、□□,数量较小,没有造成危害后果的,不宜轻易认定为本罪。”心里一下很轻松,腾地跳了起来,抓起黄姝的手大声喊:“应该没事,没事的,你看法律里写着的,你看,你看……”

        黄姝看我这样说也很激动,伸长脖子,一字一句读者,忘了我们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

        她感觉到了异样,缩了缩被窝握的紧紧的右手,我才注意到,就那么放开了。多少有些不自在,于是自然都沉默着看电脑显示器。

        “咳——”黄姝清了清嗓子,“要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们本来就是用于开矿啊!不然谁买这个呀!”

        “是呀,是呀!不然没事买这个干嘛。”我附和着她的意思。

        有了这个共识,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开心了很多,笑得也像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哎,那个——”我想问是否她已让丁一鸣知道这件事,或许丁一鸣可以帮些忙。

        “什么啊,又不说了。”黄姝不满我的欲言又止。

        “就是,丁——”我还没说完,就被她激动地打住了:“说什么啊,我现在跟她没关系了!我才不会求他!”

        一脸通红的黄姝,应该是很认真也很愤怒地表达着她的态度。

        我想说我在成都碰见了丁一鸣,现在看来是没办法再谈及此人了。

        我一直纳闷的是,就那后,那一晚,直至我去睡觉,黄姝的脸一直红得很,红到了耳根。

        “姝啊,我瞌睡来了。要不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一边起身收拾残羹剩渣,一边往宿舍走去。

        “我还不困,你去休息你的。”黄姝没抬头,在和谁聊□□。

        “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明天肯定不轻松的啊……”

        “哎呀,你好八婆的啦,啰里啰嗦!”她不耐烦我的叮嘱。

        好好好,算了,我懒得说了,我先去洗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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