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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奔赴而见


我小跑了几步,赶上了正慢步朝前走的小雅,使劲拍了她屁屁一巴掌,小雅叫了起来:“疼!”,小脚却朝我踢了过来,落在我腿上,还有点疼。

        不甘的我厚着脸皮,伸手捏了捏小雅的脸蛋儿,她腾地伸爪子来挠我,幸好我躲闪得快,一下子拽住她手腕,牵了起手来,十指相交。冬天午后的太阳懒懒的散着温热,海风拂着万物,很适合散步。小雅的青丝被这阵阵海风撩拨得飞飞扬扬,她不时地用手顺一顺头发,将它们放在耳后,却很快又被风吹得散乱。

        我听见小雅的电话响了,提醒她道:“有电话。”

        小雅掏出电话,脸色有些异样,接了起来:“喂——”,然后走了几步,和我保持了点距离。我没有好奇地跟上去,我想到某种可能,可能是谁。

        小说的话地声音很小,我隐约听到了些不安的信号,可是实在听不懂这闽南语。

        挂了电话,小雅的脸色有些凝结着不安和纠结,还有很多忧虑,心事重重。勉强地对我笑了笑:“家里的事。”

        “哦,要紧吗?要紧的话,你回去一趟吧。”

        “不,没什么的。我暂时先不回去吧。”小雅双目空洞地看着海面遥远的蓝色,说话的时候,她想着其他事,像是灵魂出了窍,不在此处。

        我想了想,说:“家里有事,就回去吧。是他家?”我看小雅的神情黯然,又小心问道:“是你父母……?”

        “是陈铭泰,他妈给我打的。他昨晚喝醉酒,然后刚好矿山工头给他打电话,说和黄驷家的工人起了冲突,打起来了。然后,就开着车往上山去,结果路上出车祸了……早晨才被上班的过路人发现……”小雅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线,忽明忽暗。

        “严重吗?”那一刻,我有些心忧,是因为看着小雅慌乱、纠结、忽明忽暗的神色。又在一个角落里的时候,有声音是多么希望陈铭泰很严重很严重的车祸,正在icu里躺着,呼吸机维持着生命,医生们也无能为力。或者干干脆脆的简单直接了事,陈铭泰熬不过今晚了。

        可,不是如此。我看见了小雅心里的担心,牵挂,还有不舍地纠结。

        “腿骨折和几处情伤,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小雅悠悠地说着,好像那人此事与他无关。小雅的目光呆滞空洞地盯着她移动的双脚,脸上平静得像是没风没雨的湖面。

        “你电话响了——”我提醒小雅。

        小雅木讷地接了起来,左手拿着电话,和电话那头有几句激烈的争吵。小雅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甲已嵌在她左手臂上的皮肤里,那块被虐压的肌肤,渗出一些浅浅的红。

        她实在虐自己!

        “小雅,小雅,松开,松开……”我用力掰开她右手,“没事,放松,放松小雅!……”她呆滞地站着,松开手机的左手上两道血红的指甲印记。掉在地上的手机里还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焦急地喊着小雅名字,说了一串其他的话,闽南话,我不懂。

        小雅憋着没哭出声,眼里的泪水却是簌簌地往小落,打在栈道的木条板上。我试着让她坐了下来,她伏在我肩头,一口咬住我肩膀,就这样忍着不哭出声。可越是如此,她的伤心就越难释放,我忍着她牙齿带给我的激烈疼痛,摸着她后背说:“哭出来吧,好受些……”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下午时分要褪去的潮水,起伏那么激烈,终于还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很大声。路过的行人,往往多看了我们几眼。小雅哭着说着我听不懂的闽南话,在说着她的难受她的苦闷她的煎熬吧。

        陈铭泰带给她的不幸婚姻,不快乐。我多希望她能早点结束。

        那时,我以为我带给她的是温柔,是愉悦。自以为是如此。

        小雅哭累了,情绪逐渐回落平稳,慢慢在我肩头摩挲着,擦干眼泪的她,抬起头说:“我们回去了。”

        我拽着她手,软软的,冰冰的。

        我们沉默着走回了小区,等电梯的时候,我抱了抱小雅,摸了摸她的头,说:“是他母亲?”

        “不是,是我自己的。”小雅说着。

        小雅盘腿在沙发上坐着,张了张嘴,轻声说:“小熊,我要回去泉州一趟。”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怯怯,“我……”

        没等她说完,我就抢着说:“好的,你也应该回去的。他妈妈和你妈妈都打了电话给你,不回去有些不合适……”那时候,说这话的时候,我一定是笑着的。我起身去给她找了两套衣服,装进口袋里,一边说:“带两件衣服吧,需要换洗。”

        她没回答我,只是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后,搂着我:“谢谢!”

        “瞎客气什么呢?”我应该还是笑着说着话的,“那个,早点安排妥当,好回来上班,快过年了,你公司人多事多的。”我是想说早点回来,只是说“回来上班”,一个借口遮掩着借口后我想要她早点回到我身边来的心思。

        小雅应该很清楚我的心思,或者当时她也没来得及没心思去琢磨这了。她去洗手间洗脸,收拾下准备出发回泉州了。

        她电话又响了,我拿起来看见是她大哥,小雅接过我递给她的电话,和她大哥说了起来。大概还是跟陈铭泰车祸有关吧,不多的几句话,小雅便笑了起来,开心地和她大哥叫嚷着。挂了电话,小雅看着我咯咯咯地笑着,双臂轻轻的搭在我肩上,我便被吸了过去和她贴得很近。

        “我大哥说了,我最多再坚持半年,他那边落定了,我就可以尽快离婚了。”小雅说这话的时候,闭上眼睛,仰着头,一身都那么轻松,卸下了刚刚还被捆绑着的死寂顽固,对未来她说她第一次有了这么期盼的愿望。

        我催她早点出发,她抱着我,蹭着我额头说:“不着急,我想多感受下你抱着的感觉。”那天下午的风很轻,阳光从窗户跌落在我俩身上,小雅的头发、睫毛上都有着太阳的光亮和温暖。我转头看见她的脸颊、鼻子上都有层金色的温暖,好看得令人想要含进嘴里。

        我提着她的衣服,送她去车库。我钻进车里,飞快地坐好拴好安全带,剩她看得目瞪口呆了:“干什么啊。要送我,陪我一起?”

        我摇了摇头,说:“我送你到那个厦门大桥公交站那里,我就可以自己又坐公交车回来了。”

        “傻瓜!”小雅笑着骂我,眼里快要掉下两颗雨滴。

        “走吧,乖!”我说完,小雅就凑过来,递给我一个香吻,然后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出发了。那时候,车没现在这么多,但狭小又密集的厦门岛,从来不缺少交通拥堵,从曾厝垵到厦门大桥,我们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

        快下分开的时候,小雅笑笑地看着我,像以前一样的样子,说:“这下满足了?”

        “嗯——”我也学她的样子,使劲点头。

        小雅把车靠在路边,我们很快斜着身子往中间靠拢,连接在一起,唇吸着唇,过了很久……我还想要再一次陷入刚才那样的舌吻,小雅推开我,撇着嘴浅笑带着噌怒的口吻说道:“快回去啦,我很快回来的。”

        我看着红色的小甲壳虫,从身边很快消失在车流中,回味着刚刚唇齿间的余味,甜甜地暖暖地,胸口都是盈盈地充实。却不多时的以后,在公交车上,我的心却被扭着了——小雅回去会怎么样呢,和他怎么说话,怎么……

        傍晚的海边,残阳如血。不知为什么,今年的冬很冷,几个厦门土著都说好多年没这么冷了,商场里卖羽绒服卖得都火热起来。

        回到小雅家里,空空的感觉,感觉到的是比以往更冷。想要煮点吃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心思。饿了再说,就吃点中午的剩汤。我晃荡在天涯上,看着各种八卦和口水战,消耗着这冷清的夜晚。

        □□在嘀嘀嘀地叫着,小雅的头像闪烁着。

        “在干嘛呢?吃过晚饭了么。”

        “在看天涯,还没吃。等会吃。”

        “刚从医院出来。”

        “你一个人?”

        “不是啊,我爸妈还有他的妈妈。”

        “没什么吧?”

        “反正就那样呗,跟电视里车祸骨折的差不多那样,吊着腿,脑袋上打着绷带,裹得跟粽子似的。”

        “哦。那你晚上……”

        “请了护工。我都不想多看他一眼,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烦!”

        “那你可以早点回来了。”

        “还不行。我爸妈和我一起,我也想要和他们聊一聊啊什么的。我要和他们说离婚的事了。”

        “哦,不过用不着和你爸妈说吧,是你自己的事呀!”

        “你还不懂,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早就离了。”

        “哦……那,你和你爸妈好好商量着说啊。”

        “你都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想啊,就是想你,觉得空闹闹的这里。”

        “呜……那我明天一早回来。我晚上回我爸妈家。”

        我知道小雅不和小陈一起,就觉得没什么了,心里就轻快了起来,于是说:“你不着急,明天我们都要上班呢,你慢慢回来就好了。”

        “哦,告诉你哦,我在医院看见了黄驷和他爸爸在和他爸爸说得很不开心,差点吵起来。”

        “是因为他车祸受伤?”

        “重点说的是矿山边界的问题,他车祸这事倒都没说多少。”

        “那个,不是应该很清楚的么?他车祸也不能赖黄家人脑袋上吧。”

        “不知道他们的。反正估计以后就麻烦了,这两家人。”

        我心里咯噔了下,想着打一架或者吵一架就算过了,大不了黄驷和陈铭泰做不成朋友了。后来才知道,有些人,比如老黄只是贪财、小气,有的人,比如陈铭泰的老爸陈宏发,那就不是贪财那么简单了,有些不折手段地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了。

        很晚的时候小雅打来电话,我俩就在电话里卿卿我我地小声说着话。

        “我想你了”

        “我也是……”

        “我想抱着你,吃你……”

        “嗯——”

        “雅啊——”一个声音出现在电话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小雅和她的对话,只是闽南话,我没办法听懂。我想弄明白小雅和她母亲说了什么,于是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小雅也没挂掉电话。小雅说着说着就哭,很委屈的哭,小雅的母亲就一边安慰一边说着其他事来。小雅破涕为笑,然后又说了其他的。估计,是给她妈妈给抚慰好了。

        我听见她母亲关门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叫了声:“乖……”

        “啊?!你一直没挂啊!”

        “对啊。我再听你们说什么呢。”

        “那听懂我们说什么了没?”

        “没……”

        “哈哈哈……所以啊,要学闽南话嘛。不然,别人骗你你都不晓得。”

        “太难了。我就学会你那时候的几句就好了……”

        “讨厌!不和你说了。”小雅气呼呼的要挂电话。

        那一夜我和小雅说了很多情话,我听见她声音里的一些战栗,小雅说不出来其他的,只是“嗯……嗯……”的附和着回应我。我们像大学里异地的情侣,电话里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的心绪。

        倦意来了,我们也就各自入眠。那一夜的梦,却是各种打斗和逃跑。好像小陈知道了我和小雅的事,拿着一把长刀,刀刃血迹未干,手里提着小雅的头,闭着眼,没有一点血色,惨败得如同一张白纸。小陈狰狞地大声怒骂,朝我狂奔而来,我转头就逃,使劲一层一层爬楼梯,不停的爬啊爬,使足了全身力气,脚步却像是踩在棉花之上,绵软无力。眼看小陈的长刀已抵近我胸口,他手里提着的小雅的人头,却像是活了一样,大口咬在小陈的大腿上,撕下来一大块血肉,小陈瞬间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我一下惊醒过来,额头上一层细密汗珠,已经冷了温度。

        “小雅,你可别出什么事啊!”我心里紧了紧,一看时间3:30,拿了电话打给小雅,过了许久,才听见小雅在电话里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喂,怎么了……”

        “没有,做了个噩梦,我想听听你声音……”

        “我好好的呢,你电话吵醒我了。啊——”小雅打着哈欠,看来被我吵醒了很不舒服的状态。

        “我错了错了,快接着睡。”

        “嗯,你也结继续睡……”

        2007年12月24日,是2007年的最后一周的礼拜一,平安夜、圣诞节。中山路商圈的大大小小的店铺,早就都摆着一棵闪着星星点点灯光的圣诞树,橱窗上贴着圣诞老人的贴纸。

        作为宗教节日,在我们这个并不太多人信仰基督教、天主教的国家里,只是无数商家们商业营销可以好好利用的洋节而已。也是那个年月正在逐渐富强的中国这块土地和大多数人,自觉不自觉的接受者基督教文化、西方文化的侵入。

        文化的传播,最直接有效的说服力之源便是这个国度的富庶与强盛。也就不难理解这一个多世纪来我们仰欧美鼻息的原因了。

        到了公司,几位新人都已在了。吃着早饭,东聊聊西聊聊,再自然不过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这段时间,老外们都开开心心地放着圣诞节假期,一般都大半个月吧。

        我们早已经学着fob论坛里外贸老人们的手法,月初的时候就开始发着报价和圣诞节贺卡了。大多数老外的邮箱都是自动回复:ia,wewillansweryourmaillater

        于是我们这段时间,显得清闲了很多。只是,老黄来的时候,我们还在毫无目的的发着邮件。当然,这样的坚持,会有些和我一样的老外私营建材商,再和我们往来着询价、报价。

        我期待着老黄给我发了提成,我想象着那一巨额提成。就可以……………………啊哈哈哈!我只差对着电脑屏幕大声笑出来了。

        陈淑恩看我傻乐的样子,朝我说:“熊总,昨晚做了什么美梦啊!这会都还乐得不行呢!”

        “昨晚噩梦吓得不行,还美梦呢!”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啊?”

        “你才做亏心事呢,是噩梦!”

        “哎,马上就2008年咯!”陈淑恩懒懒地说道。

        “对啊,对啊!”刘诗雨抢着说,“今天平安夜哦!下班逛街去,今晚中山路肯定很热闹的。”

        “是啊!老肖,小叶,要不要一起啊?”小陈说道。

        “哦,算了,我们回去打怪!升级呢。”集大帅哥叶志伟和尧舜子合租在一起,俩人就晚上一起打游戏。

        “2008年啊,小陈,你2008年遇到高富帅嫁了吧!”我戏谑道。

        “呵呵,那多好啊!”小陈回答道,“哎,算了,高富帅算了。我有男朋友了,从一而终,不去祸害人家了。”说完,就哈哈哈笑了几声。

        “哇,小陈姐,真专一!”刘诗雨夸了小陈,小陈开心地笑着说:“哎,没办划(法)啊,我没机会了。小刘你多加油,晋江那边全市土豪。”

        “啊,那给我介绍几个啊!”刘诗雨俏皮地说道,“我可等着呢!我妈都拐弯抹角地问我几次了”

        “问有没有男朋友?”我说。

        “对呀对呀。”小陈回答道,结着就抱怨:“我哪里来的嘛,真的是。”

        “上学不让早恋,发现苗条就给消灭在萌芽状态了。一毕业,就恨不得给抱个孙子回去。哎,父母们啊,总是如此,以为感情跟玩过家家似的。”一般不说话的肖尧子开口就是不一般。

        “哈哈哈哈——”小陈笑得很放肆,“老肖,你这是被你老爹老妈被消灭在萌芽状态几次了,这么深刻的体会。哈哈哈”

        “我啊,没有。我看世事如苍云狗狗。”

        “艹……发现没,我们老肖是人才吧!”叶志伟也参与了这早晨的群聊,“他经常闷葫芦似的,一开口经常把我们公会的人给笑个半死。”

        “黄口小儿,莫说长道短。不然今晚回去罚你。”老肖洗刷着叶志伟。

        “你二大爷的,谁罚谁!”叶志伟帅气的脸上涨红着他急于怼回去的神色。

        我看了看刘诗雨,说:“小刘,你不老实。”

        “怎么个不老实了?”

        “你高中被家长、老师给镇压了初恋我信,你大学里头,没人追才怪!怎么也谈了三五个男朋友吧!”

        “滚远点。就一个。”小刘红着脸,气哄哄地说。

        “应该是三个吧。”我嘻皮笑脸地说。

        “哎呀,你这人烦得很。”陈淑恩开口怼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人家小刘长这么漂亮,你也想那个什么……”

        “是啊,是啊,陈淑恩,知我者,陈淑恩也!”我喝口水摇头晃脑地说起来。

        “倒是个真小人,也令人敬佩啊!”小陈揶揄着我,“家里一白富美,还想着外边再来一小美眉。你这人也真是心胸宽广啊!”

        “男人嘛,得像大海。”我哈哈哈笑着。

        “能不能,说什么都扯上我啊!”刘诗雨红着脸讨饶。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黄驷要有所行动了哦!”我故作神秘的说。小刘和小陈就变了脸色,笑着骂了起来:“渣男……有多远死多远。”

        叶志伟听了就来了劲,一个劲儿地问我:“小黄总喜欢上我们刘大美女了啊!哇塞!这班上的好啊,直接成老板娘了!”

        “小叶,可不是嘛。但是我们的刘诗雨同,蕙质兰心,人美心善,她追寻着心爱的人。对黄驷这种土老财没兴趣。”我说,“不过你可以常识追一下我们刘大美女。”

        “算了,我没机会了,名草有主了,得守男德。再说了,刘大美女也看不上我这窝边草了。”叶志伟嘻嘻哈哈地说。

        这玩笑扯得太欢乐了,不过也需要暂时打住了。

        我想起个事来,便对大伙儿说:“这几天不忙,要不我们叫阿里巴巴丁然元旦前来给我培训下吧。元旦后我们好用那个平台了。”

        他们几个都很赞同,说:“对啊,对啊,早点培训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开始用了。”

        于是,我电话联系丁然,请她元旦前尽快安排时间来我们这里。

        丁然在电话里轻快地说:“啊,我们最近都忙着年终晚会的事呢!时间确实很紧啊。”

        我说:“一个小时绰绰有余了,你就挤出来点点时间就够了,要不就今天下午吧。”

        “今天下午啊,确实不行啊!”定然有些为难。

        “如果元旦后,我们才培训和正式使用,肯定不利我们用户的生意拓展啊。阿里巴巴的售后服务不至于这么差吧。”

        “不是不是,那当然不会。明天中午,用你们午休的时间,如何?”丁然在寻求着我的肯定答复。

        “好吧,那明天中午12:30-13:30,可以吧?”

        “可以可以,我明天中午下班就赶过来。”

        “好的,那明中午见哈。”

        和丁然确定好时间,我想2007年的最后几天,确实就算安排得比较合理了。我们开始熟悉,开始使用阿里巴巴国际站,元旦后就算是2008年正式开始,也算是比较顺利的衔接了起来。虽然,我们习惯于以农历年为界限,来区隔旧去的一年和新开始的一年。

        我拿手机打了电话给小雅,可是没人接,又很快给我回了个短信:“一会打给你。”

        看见这几个字,我脑子里就是小雅和她父母还有陈铭泰的父母,在医院小陈的病床前站着、坐着,围在一起。小雅,还是别人的妻子,小陈的父母还是他的公公婆婆,而她还得继续演着那么个角色给自己,给别人。她或许心里有万般不愿和无奈,也是她最不愿意让我看见的她的角色吧。

        我正看着窗外远处,象屿码头忙碌的桥吊,抓着一个个硕大又沉重的集装箱铁柜子,朝前向左向右的跑着。这家伙的力气真大!小雅的来电将我从放空中唤了回来。

        “喂,刚和他们一起说事。有什么事吗?”小雅问我。

        “哦,没什么啊,就是问下你,啥时候回来?”

        “下午吧,晚点。我尽量早点。”小雅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我说不出什么来,便和她道了再见,挂了电话。心里总想着些不好的画面,酸酸的,分明是担忧和醋意浓浓,好想找个理由直接去泉州看看她究竟怎样了。

        “喂——”我打电话给黄驷,“联系上小陈了吗?”

        “联系上了,出车祸了,人在医院躺着呢!懒觉。”

        我继续假装着不知情,追问道“怎么了啊,你在医院?”

        “没呢,早出来了。昨天就在医院看他了。”

        “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问题。他老爸现在赖在我门头上了,气死人。”小黄在那头有些恼火地说。

        “跟你啥关系啊?”

        “前天晚上,矿口上工人起冲突,我们两家的矿挨在一起的,他的工人打电话给他,刚好小陈昨晚上喝酒醉醺醺的,接到电话后就开车要上去矿山……”

        “你们没在一起?没在一个酒吧?”

        “没,在一块的话,就没这回事了。”

        “哎,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怎么说的呢?”

        “我和小陈,都没什么说的。他上山去,也不是去干架的,都是劝自己工人收敛些,大事化小。结果他自己喝酒开翻车了……就是他老爸,现在和我老爸互不退让,脑袋大啊……”黄驷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全是无可奈何的无助。

        “哦,我一会过来一趟,我陪你去医院看看陈铭泰吧。”

        “好吧,你路上慢点。到了给我电话。”

        挂了电话,我抓起手机就开始往外冲,一边跟他们几个交代:“我去趟工厂。”便急匆匆地下了楼,拦了辆出租车去长途车站。

        一路上被摇晃的昏昏欲睡,却又睡不着,过了午饭时间,也没感觉到饥饿,我想我是着了魔吧。我一路电话联系着黄驷,他已经在路边等着我了。

        他开着车载我去医院,一路上都在骂娘,这事儿出的哪跟哪儿啊。是啊,原本和他们家确实没太大关系呀!也够冤的。

        “陈铭泰他老爸,真是个搅屎棍,癞皮狗。”我大声说道,替黄驷他们家抱不平。

        “哎,就想要我们家的那矿……”黄驷悠悠地说道,“好多年了都,我从小就晓得。”

        “原来这样的啊!”

        “他老爸仗着在他们村势力大,小雅大哥是个大官。一直对我爸爸威逼利诱的,平常也会使些小动作来整整我爸。幸好,我爸早些年也认识几个大官……”黄驷停好车,我跟他一前一后走进了住院大楼。

        “要不买点水果?”我小心问道。

        “不用,买个懒觉。”黄驷骂骂咧咧地说。我想也是,要不是他醉酒开车出车祸,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黄驷推门而入,我跟在后边。就看见陈铭泰给包的粽子似的,脑子缠着一圈圈纱布,像上次我给他抡了一灭火器后的样子。左腿打着石膏,吊在病床上方的垂下来的绳子上,右手也打着石膏。看见黄驷和我后,他动动眼睛,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懒觉——”黄驷像往常一样问候着小陈。小陈也采用同样的方式“塞尼母——”问候着黄驷。

        “命大福大。”我笑着对小陈说,心里却是奇怪地感觉,我一边和小雅过着小两口的生活,一边还来看望这位,造化,奈何呢!

        小陈还是很开心我来看望他,回我说道:“鸟人,是命大福大骚性大!”

        “哈哈——那你这下子,得憋得住?”我揶揄道。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小陈用伟人的语录回我。惹得我和黄驷笑个不停。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我还是明显怔了下,好像不知道手脚该放的合适位置。那张我很熟悉很喜欢看得脸,她的双眼明显也看见了我的存在,她显然也慌乱了一些,僵硬地对着黄驷和我笑了笑。

        她身后跟着的人,我猜应该是她父母或者是小陈的父母吧。

        那中年男人和小陈长得比较像,宽宽的脸,圆圆的脑袋,身躯也是比较浑圆的,我想那是小陈的父亲了吧。他发现了我和小黄,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小陈似乎也感觉和怕什么,于是对我和小黄说:“我没什么,养养就好了。你们先回去忙你们的事,等我差不多好了,一起唱歌去。”说完,他还对黄驷使着颜色,“矿口工人的事,带头打架的我们都开除,其余的我们商量着来。边界是怎么就怎么,你说呢,都是兄弟朋友的……”

        小陈这话明显是说给他自己父亲的。我好几次看见他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扯了扯小黄,于是我们和小陈、还有他的妻子小雅和他的父母道别,走出了病房。

        出得病房的门,小黄就跟我低声说道:“陈铭泰够哥们!他老爸那样子,简直就想什么似的了……干恁老!”

        “黄驷,小熊——”我回头看见小雅,她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什么事?”黄驷回答道。

        “我问小熊件事。”说完朝我招手示意了下,我便走了回去。

        “什么呢?”我问小雅,看她的眼里那时候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嗯,有个事,我想问你。”小雅轻声说道,又看了看黄驷,黄驷正站在几米外看着我俩。

        “说吧。我听着呢。”

        “黄姝——”小雅说完名字就停顿了下,看着我又继续说道:“她和我联系了,昨天打电话跟我哭鼻子,说男朋友不够喜欢她……”

        “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我长长舒了口气说道,“上周黄姝还跑公司来找小陈逛街了呢。就是情绪不对,估计都是恋爱的事。”

        “说得一本正经的,把我给弄得紧张得。得补偿我!”说完我就抓住小雅的手,还是那么柔软细腻,我一边装着和她握手的样子,像是商务接触前后的握手寒暄和道别似的,“晚上回厦门吗?”

        “谢谢你们啊!”小雅大声说道,一边朝黄驷笑了笑挥挥手,有低声和我说:“我尽量吧,电话联系。”

        我使劲握了握小雅的手,却看见她手腕上的淤青,我想问怎么回事,那时的我却顾着看她眼里和脸上的满足,装着如无其事的像是不熟悉的人。小雅抽出被我握着的手,我也只好欲言又止地回头朝小黄的位置走过去。

        “我还以为什么呢!”我一边走一边说道。

        “什么事啊,搞得那么正式的”小黄也笑着问我。

        “她说黄姝,你妹妹,昨天和她打电话了……”

        “这个都要和你说啊!也太那个什么了吧!”

        “乱讲,黄姝好像谈恋爱了,心情不好……上周有天下午还躲到公司来了,找小陈聊了一下午天。”我说道。

        “啊……那,这个。不行,我得问问阿姝……”小黄说完就要拿电话出来打过去。

        “干什么啊,你这是。”我赶紧阻止他,“哎,你这么问,她肯定什么都不会和你说。还不如你抽空到学校找她出来吃饭,不就什么都可以慢慢问出来嘛!”

        小黄收起电话,说:“也是。走!”

        “你回去吧,我自己坐车回厦门了。明天还约了阿里巴巴的人做培训呢。”我说道。

        黄驷也很洒脱地说:“那好,我一会把你放在车站。”

        在路上,我收到小雅的短信:“我一会回去厦门。你和我一起吗?”

        “真的?那我等你。小黄正送我去车站。”

        “那好,大概半小时后过来。你先等会我。”

        大约过乐四十分钟,小雅的车开了过来,我有些惊讶,她车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小雅连忙对我说:“我爸爸,我妈妈。”

        “叔叔好,阿姨好!”我站在车外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笑着朝我点头。

        “我厦门的朋友小熊。”小雅和她父母介绍我,然后就这一句普通话后就是闽南话模式了。她爸爸倒是没什么表情,她妈妈倒多朝我瞟了几眼。

        小雅对我说:“上来啊,和我妈妈坐后边。我先送他们回去,我们再回厦门。”

        “不用不用,中午你爸爸喝了几杯酒,就没开车。我们一会找个朋友开车来接我们。你们年轻人忙你们的事去。”小雅的妈妈笑着大声说道。

        “说送你们,就送你们啦!”小雅生硬地说道,然后就朝她父母家方向开车走去。

        小雅的妈妈和小雅不停地在说话,她爸爸偶尔参与几句。感觉他们在针对一个问题争论着什么。不过我确实听不懂。但猜测可能和小雅的工作、小陈的车祸有关。

        不多时,便到了小雅的父母家。他父母下车后朝我打了个招呼:“再见,小熊。”

        小雅也下了车,朝还在车上的我说:“下来,喝杯茶,我们再走。”

        我下车去了,有些紧张兮兮地东瞅瞅西瞅瞅。小雅说:“要不我带你看看我小时候的一些东西?”

        “不了。”我木讷的坐在茶几旁,看着她爸爸熟练地泡了一杯茶递给我。

        没有过多的交流对话,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我其实很想随小雅去看看她曾经的痕迹,她小时候的东西,可始终觉得这一次不合适,不合适。

        回厦门的路上,小雅告诉我:“她和她父母说了,她要离婚的想法。当然细数了小陈这么些年的罪状来。”

        “那——他们,支持你吗?”我小心问着。

        “嗯。没有太多反对。我已经很庆幸了。”小雅说完,藤出右手和我的手我在一起。

        红红的太阳已渐渐落西山了。我和小雅,还在路上跑着,落日在我门的右边,重复着昨天一样的渐渐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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