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我号令

子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蹲在地上喘息，鬓发散乱，右手彻底无法用咒了。她的眼睛里忽然涌出了泪：“卡卡，你好狠。”

        她的话她的表情让卡卡忽然有种奇怪的难受感：“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让你见识一下我全盛状态下的蛊惑术！”她再度站起，将金丝琴重重插进地下一截，然后猛一拨琴弦：“听我号令！”

        蛊惑的琴音奔腾而出，织亡只一听，瞬间就眼神泛白，呆滞在原地。卡卡只感觉到有无穷无尽个声音在脑中诱惑着，催促着说：“听我号令！听我号令……”

        全盛的子夜，蛊惑的力量无人可以抵挡。然而这时涂晓却忽然间甩给卡卡四团棉絮：“堵住耳朵！”

        卡卡连忙塞住耳朵，又给织亡塞上。蛊惑的力量立即大为降低。卡卡生出一股要和子夜的蛊惑术一较高下的冲动，然而涂晓比他更快，她飞快地掏出一把红色的长笛，横置樱唇，于是笛声飞溅而出，音符有节奏地奏响：“惊爱——红颜无罪，只是太美；将军无错，只是太忠；烈火雄心死不悔，万水千山永相随；红橙黄绿青蓝紫，天南地北回光诀。”

        红颜笛奏响了《惊爱》的篇章，和子夜的《惊变》分庭抗礼。音波乱响，毁灭一片片的密室，冰块融化，水漫小腿，疯狂地冲刷。子夜的惊变犹如滔天巨浪，而涂晓的惊爱就如绵绵柳絮，两者互相激撞，但是惊爱却渐渐被惊变压制下去。子夜冷笑着：“徒弟也敢和师父相抗？涂晓，你是在自取灭亡！”然后她转头对四学霸大喝：“你们四个，开始仪式！”

        四大学霸领命，将黑暗之书放在骷髅图案上，他们身上腾起了黑线互相连接，然后嘴里开始念起了卡卡听不懂的话。那是妖精语，他们在黑暗之书的控制下正念着解印的咒语。

        卡卡没有琴，也没有笛子，但是他还有光剑。他试着用光剑奏乐，他的五根手指在光剑上敲击，就像是五个节拍，一开始他毫无章法，他的音符紊乱不堪，毫无杀伤力，然而他看着惊爱和惊变的交锋，那样节拍有规律的颤动，他的手指终于渐渐地娴熟，于是他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惊战狂飙而出：“惊战——王者将将，将者将兵。一将风华千夫仰，踏雪门前水作冰；落旌残帆八万里，血染天流龙蛇鸣；焰血离歌角咒啸，剑光所指敌奔逃；他日白发惊鸿瞥，退避敌酋尽胆寒。”

        飞扬跋扈的音符激烈地冲出，和涂晓的惊爱互为犄角，排山倒海地朝子夜压过去。子夜很快就被逼地后退，她的音符被挤压到很小的范围。子夜忽然间泪光盈盈，冲着卡卡大喊：“卡卡，你别逼我，我要是配合命格全力施为，你的脑子会爆炸的！”

        她的话让卡卡心中一跳，对了，她还有命格没有用！

        而就在这时，卡卡听见子夜终于脱口大喝：“命格——子夜！”

        黑暗骤降，伸手不见五指，黑夜充满了危险和蛊惑，子夜的惊变得到黑夜的加成，顿时威力最大化，一瞬间压倒了卡卡和涂晓。那些必杀的音符朝着卡卡的脑子挤压过来。

        痛，剧烈的痛楚在脑海里冲击，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毁灭。卡卡听到回光返照命格激烈地大喊：“危险，危险！”

        回光返照无法反弹这种混乱的攻击，子夜的音符将卡卡紧紧包围，越包越小，随时可能陡然爆炸。卡卡遍体生寒，而这时他听见边上的涂晓娇喝：“命格——逆的呼唤！”

        时间忽然开始倒退，包围卡卡的音波顿时退去，回到了十秒之前的状态。涂晓蓝色的命格原来可以让时光倒流。卡卡和子夜因为时间逆流的关系而陷入片刻的静止，涂晓飞快地对准子夜：“灭言闪杀术！”

        最强大的击杀咒冲过去，眼看着要毁灭子夜。然而子夜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静止中恢复，轻易地拦下了这一击：“涂晓，我高你太多，你根本控制不了我。你的命格治标不治本，迎接我的怒火！”

        她的惊变再度冲出，重新将卡卡和涂晓包围。涂晓惨叫一声，死死地咬牙抵挡。卡卡被音波包围，头痛欲裂。他看见子夜背后，四学霸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仪式快要完成了。织亡躲在卡卡后面，却依旧被控制地半痴迷，无所作为。

        我要被杀了！这念头不停地闪过，回光返照命格在焦急地旋转，卡卡唯有拼命地右手敲击光剑，让他的惊战更强一点。他二羁绊的翅膀在呼啦啦地飘动，正竭尽全力。他的右手几乎要累得断了，但是子夜的音波依然层层叠叠地冲击过来。

        我的手，好想换一只手……

        这念头一出，卡卡猛然间想起，对了，子夜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了，但是我为什么不用两只？笨蛋！

        他猛然将光剑插在地上，然而坐倒，双手齐出，噼噼啪啪狂敲光剑。惊战瞬间焕发生机，将惊变阻绝在外，更朝子夜压制过去。子夜大惊，该死，忘了还有这截！不要，不要，快让仪式完成！

        她惊恐地回过头，看见四学霸几乎要全部淹没在黑雾里，除了他们的头顶。子夜不停地想，快，快，只要没过头顶，只要没过头顶就好……

        然后剧烈的痛楚袭来，卡卡的惊战已经割裂了她的皮肤，然后将她重重包围，随时可能爆炸。形势逆转，仪式尚未完成，她要输了！子夜忽然间疯狂地大吼：“卡卡，我跟你拼了！”

        她的手指猛一拉琴弦，琴弦陡然间断裂，这一刻她的惊变爆发出了最强音，和卡卡轰然相撞。在爆炸的最后一刻，卡卡挥起光剑对准四学霸：“万杀无影术！”

        毁灭咒爆发，四学霸被炸得摔进了尘埃里，仪式被冲断了，黑暗之书发出愤怒的一声咆哮就寂静无声。然后惊变和惊战的交锋彻底爆发，一声惊天巨响，卡卡被余波冲击地重重撞到墙上，鲜血狂喷。

        黑暗消失了，眼前是尘土飞扬。等到尘土散去，卡卡看到在场众人除了他自己以外，全部一动不动。他焦急地摸了摸织亡和涂晓的鼻息，还好，还没死。

        子夜躺在了对面，眼睛大睁着，像是终于死了。卡卡走上前去，说道：“子夜，你败了。”

        然而子夜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像黑洞一般，强大的魅惑力让卡卡一下子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不好，是魅惑术！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卡卡已经被那双眼睛深深攫住。

        子夜媚眼如丝，娇柔说：“卡卡，脱我的衣服！”

        卡卡情不自禁，伸手扒下她衣服，但是雪白如玉的躯体如世界上最销魂的毒素，玲珑浮凸，秒杀一切男人。卡卡彻底被俘获了。子夜的眼睛始终不离开卡卡的眼球，又说：“卡卡，你也脱自己的。”

        卡卡飞快地脱掉衣服。子夜说：“卡卡，尽情享受吧。”

        卡卡搂紧了她，挺身进入。“啊……”子夜痛苦地呻吟一声。

        卡卡爽的三魂丢了七魄。然而忽然间，从子夜那里陡然传来无法抵抗的吸力，卡卡惊觉自己的阳气正飞速地流失。不好，她在采阳补阴，又着道了！尽管这吸力让卡卡爽的再也不愿醒来，但是再这样下去，阳气必然被耗尽。卡卡又惊又怕，子夜咯咯地大笑：“卡卡，你完了……”

        然而这时倒在血泊里的涂晓忽然醒了，拼尽最后一点命力举起了笛子：“回风卷舞！”

        狂野的旋风在上空成形，更加强大的吸力一下子将卡卡从子夜身上拉了出来。卡卡浑身乏力，虚弱不堪，挣扎着聚起光剑对准子夜。与此同时，子夜也对准了他。

        “灭言闪……”

        “血骨无锋术！”

        子夜比他先一步喊出咒语，她的击杀咒本该先一步出现，然而她没有喊完咒语，她的手指里什么也没有射出。卡卡以为他会先死，他的击杀咒依然冲了出去，重重击中了子夜的胸膛。子夜一刹那间双目圆睁，无力地倒下，击杀咒割裂了她的血管，她全身都开始流出鲜血，染透了她身下的白袍。

        然而她却出奇地笑起来：“终于……可以死了……唔……”

        卡卡难以置信，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放弃施咒，原本你比我快，死的人会是我。”

        子夜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努力地想要说话，然而一张口就是血沫直喷，她白璧无瑕的身体染上了妖艳的红，她只是对着卡卡笑，温柔地笑，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以前她冷酷决绝甚至残忍，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临到死时，她才真得敢表达真的柔弱和感情。但是已经晚了，她说不出话来，她的左手在地上划动，写下了一行扭曲的字：“我死，你活。”

        她的手指上竟有深深的伤痕。

        这四个字比世界上任何力量都要强大，卡卡突然有些不能呼吸，有什么东西攫住了他的心，又像是心脏被针刺了一下，没有疼痛，但却揪心。他不懂这感觉从何而来，但忍不住冲过去紧紧抱住她，手足无措地说：“不要死，不要死，求求你，别死！谁来帮帮我？涂晓，涂晓，有药吗？有没有？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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