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另一个子夜

涂晓哭着摇了摇头。卡卡慌了，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慌过，他的手不敢去触碰子夜，生怕挤压出更多的血。他茫然不知所措，揪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大哭。

        “命格——生死交错！”织亡忽然站起来，对着子夜用出了命格，他们的生命在交换，子夜得到了一点点的生命支援，她开始止住了流血。

        卡卡喜极而泣：“谢谢你，织亡，谢谢你，我永远欠你的。子夜……”

        “卡……卡。”子夜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我是不是……还凶神恶煞？”

        “不是，不是。”

        “卡卡，是你给了我勇气去反抗。卡卡，吻我，我带你去看……我的世界。”

        卡卡重重地吻在了她唇上，恨不得融为一体。他们的命格相互缠绕，回光返照命格在惊叫。黑暗之书忽然间哗啦啦作响，不停地翻动，在一页没有字迹的纸上，它停住了，然后纸上奇迹般地仿佛有支毛笔在书写，清晰的字迹闪着刺眼的光芒。它写着：

        我叫索罗门尼，

        但现在我叫子夜。

        让我来展示给你看，

        我是谁。

        黑暗之书正中间裂开了缝，闪着剧烈的白光，它像是一道门，将卡卡猛烈地吸进了书里。

        卡卡头上脚上的不知道在哪里穿梭，然后他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但是没有痛楚，他感觉不到疼痛。然后他听见了响亮的搏斗声，看见他站在了斗兽场一样的看台上，在斗兽场里，正有许许多多的少年手持兵刃互相搏斗——生死相搏。

        斗兽场被鲜血染透，时不时有少年被对手杀死。有两个穿着华丽的人站在了最高的看台上，冷眼看着少年们搏杀。一男一女。

        卡卡一下子认出了他们，是子夜和曾经假扮校长离昂的雨祭司雨澈。

        “子夜，子夜……”卡卡大喊着，跑过去伸手去拉子夜，然而这一下却拉了个空，他的手从子夜身上穿过去，而子夜毫无反应，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眼前。

        难道，我只是一个臆想？

        子夜忽然不再看这搏杀，一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宫殿里。雨澈看着子夜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有贪婪和热切，他一双邪恶而含着欲之火的鼠辈小眼一直盯着子夜扭摆的翘臀猛瞧，使劲地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嘴唇。卡卡有一种脱下鞋子狂扇他脸的冲动，冲着他大骂：“鼠辈！”

        但是雨澈听不见，他快步地追上子夜，忽然间一把从后面抱住子夜的纤纤细腰，急色地说：“风澈，你今天就从了我吧，我对你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就……”

        子夜大惊，然后手里现出金丝琴愤怒地反手砸向雨澈的猪头。这一下砸了个正着，雨澈头上流出了鲜血，然而他竟不管不顾，疯狂地在子夜脖子上亲吻，拼命地想去吻子夜的朱唇。

        “鼠辈！”卡卡大怒，光剑对准雨澈不停大喊：“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尽管他知道他的攻击是虚无的，但是这种愤怒依然无法压抑，不吐不快。

        雨澈疯狂地喊：“就一下，就一下就好，美人，我爱你爱到疯，跟我接一下吻就好，就一下……啊……”

        雨澈忽然惨叫一声，竟是子夜大怒之下用金丝琴砸中了他的裤裆。

        卡卡看得哈哈大笑：“打得好！”

        雨澈痛苦地蜷缩，松开了子夜，然而他的脸分外狰狞：“好你个贱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子夜冷冷盯着他：“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货色？”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出生的家庭肮脏不堪，父亲是个酒鬼，母亲是个赌棍，哥哥是个流氓，姐姐是个荡妇，再也没有一个家庭有你这么肮脏，你简直就是法师界的耻辱！”

        子夜银牙紧咬，不说话。

        “我说得没错吧？而你呢，从小就是个祸水。十岁时，你姐姐勾引了个地痞去家里，当着你的面鬼混。那痞子玩弄了你姐姐后还想碰你，你假装说先去洗澡，实则去厨房抽出了把菜刀，趁着痞子不注意，一刀把他的头劈成了两半。然后，你姐姐就疯了。嗯？我没说错吧，十岁就开始杀人，你以为你是良家少女？”

        卡卡大吃一惊，子夜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子夜还是不说话，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

        雨澈又说：“十二岁时，你杀了第二个人。你的赌棍母亲赌博输了，把你输给了一个财主。你骗那个财主说要给他做晚餐，其实你是去药店偷了烈性砒之霜，投到了他的饭菜里。然后，他死了，你一把火烧了他的房子。够狠的，对不对？你以为你很纯洁？”

        “还有，十五岁时，你发骚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表面上对你很好，实则不过是对你的身体垂涎三尺，时时刻刻都想把你弄上床，你拒绝了好几百次，最后终于拒绝不了了，于是想最后考验他一下。你说你杀了两个人，他吓掉了半条命；你又说假如他将来要是敢背叛你，你一定也会杀了他。那家伙发誓说必定对你一心一意，然后你俩滚到了床上，他迫不及待地脱你的衣服，在即将脱光时，你却一匕首刺进了他的后背，杀死了他。呵，真是毒。”

        子夜哼道：“他该死，他只想要我的身体，完全不在乎我为何要杀人。他根本就不关心我，他该死。假如再来一次，我还是一样会杀死他！”

        雨澈：“凶手永远都会为自己找借口。这还没完呢，十八岁时，你的罪孽达到了顶峰。那时候你镇上来了个道士，到处以重金询问是否有不同寻常的人。你的死鬼老爹和流氓哥哥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他们为了赏金出卖了你，告诉道士说曾看见你能控制成群的狼。道士找到了你，要杀死你，抢夺你的命格。但是他运气不好，你的命格刚好觉醒了，你蛊惑了他。道士化身为魔鬼，杀死了整个镇的人，包括你那三个家人。但是你呢，你对此无动于衷，你站在血海里冷笑。哈哈，风澈，不，该叫你子夜才对，你以为你是善男信女，还想保持纯洁？我呸，你就是个祸水，谁敢娶你？你天生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命，你就是个贱人！”

        卡卡大怒：“满嘴喷粪的鼠辈！”他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猪头，然而转念一想雨澈最终还是死在了我手里，于是就释然了。

        这时候黑暗之书的画面转换了，这次是在更加辉煌的大殿里，子夜跪在地上，在高高的金座上坐着个人，他头戴黑冠，贵气袭人；穿着绘有五爪金龙的金色华服，耀眼夺目，犹如无数颗金宝石在争相闪动，令人不敢逼视。

        卡卡一下子认出了他，他实在太显眼而又出众了，他是铩罗！

        听得铩罗说：“子夜，我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到现在，你是我信任的人。我现在要赐你一份光荣的任务，派你去皇家军府做卧底。”

        子夜浑身一颤：“楼主，我……”

        “你不愿？”

        “不是，我，我……”

        轰地一声，铩罗竟将王座掰下了一块，他愤怒地揪住子夜的衣领：“我看出来了，你对我已经不再忠心了。”

        “没有，没有！”子夜吓得六神无主，卡卡从来没有见过子夜这般恐惧，“我去，我去。”

        但是铩罗已经不再相信她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相信过任何人。他冷酷地说：“我只相信我自己。命格——裂魂！”

        “啊，不要，楼主，求你！啊……”无数声惨叫，子夜的灵魂被抽出了身体，铩罗的命格将之竖切而过，子夜的灵魂一瞬间被劈成了两半，一半重新回到了子夜的身上，另一半却被铩罗抓在手里，“小小的惩戒，子夜，你要是胆敢完不成任务，就休想再要回这一半灵魂了。”

        如此残酷，子夜的痛苦卡卡感同身受，他很想拥抱她，但是他做不到。

        画面再变。这一次子夜站在波浪滔天的海边，喃喃自语：“小诺，我对不起你，我来陪你了。”然后她纵身一跃，跳进了滚滚的浪涛中。

        画面再变。这一次是在皇家军府的军医室。卡卡看见自己坐在织亡的病床边，一杯水放在边上。他在发呆，没有注意到在角落里，子夜隐着身远远望着卡卡发呆，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卡卡，你别怪我，我抗拒不了他。你根本就不该救我。”然后她屈指一弹，有东西落进了他的杯子里。

        卡卡恍然，原来是这样下毒的。

        子夜下完毒后，哭着离开了军医室，一个人坐在了塔纳峡谷。海水倒映出她的影像，她落了滴泪掉进海里，荡漾的水就像她荡漾的心一样没有归属。她忽然间扯断一根琴弦，然后疯狂地切割自己的手指。很快，她的十根手指都被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她在自责，后悔不该下毒。

        卡卡心里一阵心绞的疼痛：“我自认为是无案不能破的侦探，却只能破的了实际已经发生的真相，而触及不了凶手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

        这一次画面不再跳转了，黑暗之书发出了强烈的白光将卡卡推出幻境。子夜的背影越来越远去，卡卡伸手大喊：“子夜！”

        然后他发现，他已经出了黑暗之书，又回到了混水湾的一片狼藉里。他抱着子夜，子夜满身鲜血地被他抱住。他把子夜的白中带血的袍子重新披好，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https://www.7722wx.com/html/65104/2258106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7722wx.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7722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