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凶

“就是我自己，所谓的高人只是莫须有，无论你信或不信都没有意义了。”

        “你在亵渎苏姐姐的遗物，我会杀了你！”卡卡威胁说。

        “呵，杀了我？”雪月神古怪地一笑，似乎想哭，“很高兴听到你这句话。”

        “你真是个神经病。”卡卡忽然屏住呼吸，他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了！卡卡跑到山坡边缘，看见了七年前的池渊——青年文士的打扮，头发扎成马尾，清秀的脸堪称帅气，他手握着折叠扇，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而他的衣服和罗丝一样绘着雄鹰。

        “这就是池渊？现在恐怖的灾影王？”雪月神揉了揉她璀璨的漂亮眼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离间之计，不能表现出锋芒毕露给人以危险感，那个叫卡卡的家伙，果然厉害，你说对吗？”

        卡卡忽然想起在索罗门尼之书的时候，尽管按理说他处于和太煌时代不同的时间线，太煌和索罗门尼都无法看见他的存在，然而可怕的少煌却凭借其彻鬼通神的力量强行看破了卡卡。那么现在呢，池渊的力量同样可怕，也许他也可以看穿。

        “快躲起来！”卡卡说，他将惊愕的雪月神推倒，藏进山坡里低洼的洞穴，“千万屏住呼吸，否则会被池渊发现。”

        雪月神蜷缩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她尽量地朝洞穴深处钻以和卡卡拉开距离。卡卡目视池渊一步步登上天梯。

        “跟上去！”

        池渊登上了城堡，在刑场上立定。他注视着被捆绑在刑柱上的人。血星族最强大的人合称血色十二爵，而现在被捆绑的这个人，他血色长袍上鬼脸的图案显示出他曾经高贵的身份——血色十二爵之鬼爵！他极其虚弱地流着血，可是一双眼睛却扫过在场的所有血星族。

        “嘿，川易，来这边。”阿斯布洛，血星族现任最高领袖星界盗神的第三子，对着池渊打招呼。池渊脸上微笑着，说：“参见陛下。”

        “陛下？”阿斯布洛又诧异又欣喜地说，“你是在喊我吗？”

        “当然，一切真相都已经水落石出。”池渊说，“我作为星际刑警的一员，查案是我的本职。一切证据显示，鬼爵星罗布谋害了血色十八丞中的杀丞多罗子和欺丞灭图星，以及其他无辜的众主宰，共十八员大将，其动机便是为了掌控南极座这块补给站。阿斯布洛王子殿下看穿了他的阴谋诡计，保护了血星族最重要的补给站，放眼血星族何人的功绩能和王子殿下相提并论？王子殿下是当之无愧的血星族未来之王。”

        “哈哈哈。”阿斯布洛无耻地大笑。

        “我没有谋害任何人。”鬼爵星罗布忽然说，“川易，你的推理一定受人误导了，我对血星族之心日月可鉴，杀丞和欺丞是我的手足兄弟，我宁愿自己死也绝不会谋害他们；还有其他的众主宰，我和他们把酒言欢，我视他们为亲兄弟。阿斯布洛，我是为了使血星族不再自我消耗才愿意束手就擒，然而这不代表我就是凶手！”

        “狡辩，狡辩。”阿斯布洛说，“川易是伟大的侦探，他不可能出错。”

        “凶手也许更高明，他误导了川易。”鬼爵喊，“让他重新调查！”

        “你是在等救兵吗，星罗布？”

        “愚蠢的阿斯布洛！”鬼爵吼，“看看你身边还有多少可用的大将，一个都没有！你不能失去我，否则南极座危矣！”

        “血星族不惧死，星罗布你的罪行罄竹难书，我宣布对你处以——死刑！”

        “阿斯布洛！”

        一束巨大的电光从旋转的天空劈下，虚弱的鬼爵当即被贯穿入脑，他的身体燃烧成沸腾的火球，“血星族……血星族……”鬼爵嘶喊着这三字，渐渐不动弹。

        鬼爵死了，阿斯布洛忽然有些后背发凉，“这……我似乎真的没有可用的大将了。川易，也许鬼爵真的不是凶手。”

        池渊手里忽然冒起火花，将手中的折扇烧毁，烧毁的折扇变成红色的玫瑰花。“当然。”他说，“鬼爵不是凶手。”

        “什么？”阿斯布洛惊讶地说，“川易，那凶手是——”

        “连玫瑰花都已经嗅见了血色呢。有没有人教过你——刑警也可能是伪装最好的罪犯。川易？我不叫川易。”池渊的手在虚空里划出“chuanyi”这些字母，手一挥，字母重新排列成——chiyuan。

        “chiyuan……池渊？你是双子座的池渊？”阿斯布洛就像看见死神，“来人，护驾，护驾——”

        血星族从四面八方包围池渊。忽然间，漆黑的夜空闪过一颗流星雨，然后两颗，三颗，四颗……无数的流星化成白色的漆一般染透黑夜，朝着南极座冲来。池渊撕下他身上文士的累赘服饰，换上双子座双胞胎图案的铠甲，光剑刺进大地，狂暴的力量席卷地整颗羁绊星四分五裂：“血星族的鼠辈们，你们不配污染我高贵的光剑，在流星雨群的无情洗礼下去见死神！下辈子别再做人了，你们的智商简直就是侮辱人这个称呼！”

        轰隆隆，流星雨群撞上南极座，一切在飞速地湮灭，血星族全军覆没。正躲在远处观察这一切的雪月神忽然失声惊叫：“要出来了，双子座的精华要出来了！”

        “别喊！”卡卡吃惊地捂住她的嘴，一如所料，无人能敌的池渊忽然扭头看向他们，池渊吃惊地喊：“你的模样——你是卡卡？”

        “你快跑！”卡卡推开雪月神，“快跑，马上！”

        “我不，我要拿到双子座的精华！”

        完了！卡卡想。他看见池渊转过头迅速冷下去的脸和弥漫起的杀意，听见池渊用必杀的语气说：“该死的鼠辈，你的嘴里根本不配说双子座的精华这几个字眼，去死！”一束流星被池渊操纵着撞向雪月神，雪月神断线风筝般砸进坍塌的废墟。她疼的弓起身体，说不出话，手里摸出银壶想喝她的救命药水。当壶盖打开，卡卡闻见浓烈的酒味。是酒？她是个酒鬼！回想起她之前神经病一样的对话，卡卡猛地扑到雪月神面前，盯着她的脸，“你是——”

        银壶的银色忽然脱落，露出金色的光，银壶变成了葫芦。

        “我的葫芦！你是妃妃！”

        “卡——卡。”她的脸慢慢模糊，然后变换了形状——温柔的表情，病态的脸颊。卡卡生出想哭的感觉，他抚摸妃妃冰凉的俏脸：“师父，好久不见，我想你。”

        池渊的声音忽然怒雷一样绽裂：“卡卡，闪开，让我碾死这个杂碎！”又是一束流星雨冲过来，卡卡挡在妃妃面前：“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天空变成一片片的蓝，无数的光点流水一样从看不见的地方溢出。妃妃眼里放出光彩：“是双子座的精华！来我这里，来我这里！”她张开双臂拥抱那些蓝光，而它们听话地朝妃妃汇聚。“太好了，双子座的精华愿意服从我。”

        “师父快跑，那是池渊骗你的。”

        池渊冷冷地说：“卡卡说得对，我的精华怎么可能服从你这种鼠辈！杀死她！”

        双子座的精华忽然疯狂一样变成一把把的刀刃，无坚不摧的刀刃，冲向妃妃。而她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地继续拥抱天空。

        “鬼神术！”卡卡招来无穷尽的煞魔抵御刀刃，但是池渊的力量强大到匪夷所思，有生以来第一次和池渊对抗，卡卡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未来星。和池渊一比，沉鱼、蚩天漠之流弱如儿童。流星雨群撞毁了南极座，空间正在崩裂，这里即将要变成黑洞。流星雨群猛烈地爆炸，空间在湮灭，拉开一条虫洞。“师父，快进虫洞！”

        “我不走，我要拿到精华，我要毁掉双子座！”

        卡卡怔了怔，蓦地想起外界传言，妃妃极擅长离间之术，常以美色引诱各星座领主内斗，不知道因此毁灭了多少星球。而现在，妃妃果真在施离间计了，难怪北河四星突然聚集众多末日织亡族和血星族，他们都是听命于妃妃，要趁倾罗绝和倾罗耶内斗之时消灭北河四星。她就是倾罗绝的新娘，真的雪月神早已经死了。卡卡听见心里破碎的声音，双子座是他的本命星座，而现在妃妃要来毁灭他的故乡。卡卡瞧见妃妃满脸希冀的表情。他又要再一次惹恼甚至得罪妃妃了，然而妃妃本已讨厌他，即便再得罪一次也不会有多少差别。

        “进去！”卡卡强行把妃妃推进虫洞，已然能看见玫瑰战书外真实的世界，看见凰仙子翘首以待在地上守候。他推着愤怒的妃妃终于彻底脱离玫瑰战书，他一回头，看见池渊追逐着也正跨出虫洞，然而池渊的身体在离开玫瑰战书时忽然变得飘渺，像烟一样飘散，听见池渊惊诧地喊声：“卡卡，怎么回事，我的身体……”

        池渊只是一段苏思佪的记忆，他并非实体，一旦离开玫瑰战书的寄托，他便没有存在的载体。记忆永远都只能是残酷的虚幻。哥哥……卡卡情不自禁地想拥抱正飘散的池渊，他的手穿过迷雾一样穿过池渊的身体，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梦见池渊却触摸不到。哥哥，我知道你曾经也深爱双子座，你和苏姐姐一样，没有人比你们更关心双子座的未来。

        “我的计划呢？我的复仇呢？我的谋略呢？”妃妃痛哭地喊，“都毁了！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杀了你！天舞！”七彩之光嘭然绽放，妃妃抽取了命格之力以至于她的病情恶化，她苍白的脸鬼一样，她吐出大口乌黑的污血。

        卡卡被天舞术贯穿胸口，摇摇欲坠。

        妃妃忽地被吓坏了，“你——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不开了。”卡卡移开遮住小腹的手掌，露出恐怖的血洞。妃妃认出那是一块流星雨的碎片，原来卡卡为了从池渊手里保护她早已被流星雨击中。他躲不开，便只能用回光返照命格反弹攻击，然而一旦反弹，天舞术便会落到她自己身上。妃妃极度地想哭，怎么会有这么聪明又这么愚蠢的男人？

        “师父，你跟我离开双子座吧，苏念佪随时都会出现，到时候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几乎杀了你，你不怨我？”妃妃带着哭音问。

        “是我该死，我惹你生气了，是我的错，对不起，师父。”卡卡温柔一笑。

        妃妃欲言又止，她想过去拥抱卡卡，可是——她瞬间变了脸色，“我最讨厌你这种笑容，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已说过我最讨厌的人便是你，自以为是狂妄自大，而现在你还破坏了我的一切，我恨你！”

        卡卡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事实鲜明——妃妃讨厌他！而卡卡——很自卑！

        “我问你，”妃妃忽然古怪地说，“双子城里凶杀案的凶手，是谁？”

        卡卡很高兴有一个表现的机会，“是罗丝。”

        “竟是他，侦探变成了凶手？”

        “倾罗绝被发现死在房中，然而事实上他早就死了，在他房外发出惨叫声的人并不是他，而是被罗丝蛊惑的欧若羽。罗丝向欧若羽发过信息，谎称要拥立她，而利用完之后便将她在赤脚仙的房里杀人灭口，制造出连环线索杀人案。他在炫耀他的聪明，认为无人能识破他。至于赤脚仙，他是死在了一种高明的手法上，这个手法叫认知障碍。为了符合连环线索杀人案的手法，赤脚仙必须下一个死。他破坏了厨具，只留下两块弯月形的面包可以吃，一大一小。赤脚仙贪吃，当饥饿的他看见一大一小的面包时，必然首选更大的那一块，它被提前涂了红色阿修罗。然而事实上，这两块面包其实是一样的大小，但是凶手巧妙地利用了认知障碍，当原本同样大小的弯月形物体一前一后放置时，我们的肉眼会误导我们的脑部成像，造成离你更近的那一块面包更大的假象。于是赤脚仙死了。凶手思维缜密擅于刑侦，他不必动手便轻易地把赤脚仙送进了地狱。”

        “他的动机呢？”

        “为了替倾罗耶复仇。罗丝并不在乎谁当城主，但是如果城主之位长期悬而未决，那便无法集中力量抓捕池日天。他太想抓到池日天了，他选中了倾伏波，并决定为倾伏波清除障碍，扫除八大豪门。”

        “那他为何要来抢玫瑰战书？”

        卡卡想了想，说：“罗丝，智慧超群，断案无数，对于任何一个天才来说，能打败比他更加出名的其他佼佼者是一件兴奋的事。我猜测，他恨池渊，因为池渊让双子座大难临头；然而他亦崇拜池渊，因为池渊手中诞生出玫瑰嗅血案的神话。这样的仇恨而又崇拜，使他在这次凶杀案中模仿玫瑰嗅血案的连环线索手法，环环相扣地置对手于死地。便如池渊所说，刑警也可能是伪装最好的罪犯。”

        “然而他并不知道，其实玫瑰嗅血案是出自你卡卡之手，他该崇拜的人是你才对。”妃妃目光灼灼地看着卡卡，“你会去揭穿他，对不对？对于侦探来说，真相只有一个。”

        “我只想带你离开双子座，师父。”

        “我不走，更加不会跟你走。”妃妃捂着心口，蹙着眉头，哼着痛声，“我不想再见到你。”

        “师父！”可是妃妃已经幻影移形不见了。凰仙子还在地上等他，翘首以盼，明媚的眼睛里有一种卡卡看不懂的情愫。凰仙子定定地望着卡卡，欲言又止，她握着卡卡的手，脸上掩饰不住地失落。“你……”凰仙子这次没有喊相公，“那个女人，你喜欢她？”

        卡卡怔了怔，喜欢？我不知道。

        “她也喜欢你吗？”凰仙子又问。

        “她讨厌我，甚至是——厌恶我。”

        凰仙子不由又眉开眼笑，依偎在卡卡身边，甜甜地喊：“相公。”

        出了玫瑰树，回到双子城的世界，卡卡看见天空里有两条巨大的光束，仿佛随时都要贯穿而下，这情景——“不好！”卡卡立刻牵起凰仙子幻影移形，看见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广场上，罗丝和倾伏波站在点将台上，而极光神和花无暇被捆绑在刑柱上，又恐惧又愤怒地盯着头顶悬挂的毁灭光束。

        “我不是凶手！”极光神冲着罗丝喊，“你浪得虚名，你中了凶手的奸计，我不是凶手！”

        “我更不是！”花无暇附和着喊，“倾伏波，你才是凶手，对不对？敢做不敢当吗？”

        周围八大豪门的随从已经全部被倾伏波下令控制住，原来长安迟和雪佛莱已经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极光神和花无暇狼狈为奸制造了连环惨案。卡卡远远地盯着罗丝，罗丝才是凶手，可是他现在心安理得地把双子城八大豪门玩弄于股掌之间。妃妃说，真相只有一个。

        该不该揭穿罗丝？

        卡卡面前又浮现飞离的剪影，她仿佛在耳边说：“公子，替我报仇。”

        可是一旦揭穿罗丝就是凶手，愤怒的八大豪门带来的随从将会围杀罗丝为主报仇，而倾伏波——他会选择保罗丝，双子城将会毫无悬念地血流成河内斗成灾，苏思佪在地狱里也会不得安宁。卡卡欠苏思佪的。

        绝不能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揭穿罗丝，只能私下解决。而现在迫在眉睫的，是不能让极光神和花无暇枉死。

        “死刑！”

        倾伏波勾动手指，毁灭光束从天而降，震慑众人的视野。卡卡闪烁到刑柱边，两手一左一右拖住光束，就像粉碎两副画卷，瑰丽如极光，极光神和花无暇免于一死。

        “相公！”凰仙子大惊失色，卡卡竟公然抵抗倾伏波。她这一声喊叫，立刻让原本对着卡卡指指点点的人群一片哗然，凰仙子向来冷若冰霜，如今却公然称呼卡卡为相公，而卡卡只不过是罗丝的随从而已。

        罗丝的目光冰一样冷锐，卡卡被他看着，就好像要被冰冻一般。恼羞成怒吗？

        “织亡，你在做什么？”罗丝说，“为虎作伥？”

        “罗丝。”卡卡不再称呼大人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

        “你在质疑我这个星际侦探？”

        “刑警也可能是伪装最好的罪犯。”卡卡用上了可能两个字，“他们的命，我保了。哪怕是死刑犯，也不必立刻执行死刑，我保他们多活一天。”

        倾伏波的身体忽然消失，神羁绊的力量猛然降落到卡卡头顶，毁灭性的一拳把卡卡的头砸的粉碎。卡卡听见凰仙子的尖叫声，可是他的身体连同脑袋一起消失，是幻影。倾伏波惊讶地注视天空，真身在哪里？忽然他听见人群的倒吸凉气，他呆了呆，猛地僵住。

        卡卡和他背靠着背，正站在他的背后。卡卡从容不迫，而倾伏波冷汗淋漓。

        “我说，我保他们今天不死。”卡卡一字字说，“倾伏波，你大可以阻止我。”

        可是倾伏波怔怔不语，他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犹自不知道卡卡是如何闪烁到他的背后，而解不开这个谜，他永远也碰不到卡卡。

        “原来你不只是超羁绊。”罗丝咬牙说，“你为何要救他们？”

        “因为他们不是凶手。”

        “呵，无名小卒，那你告诉我这个星际侦探，谁是凶手？”罗丝仿佛有恃无恐，嘲笑地望着卡卡。卡卡的确不能当面拆穿他，他思索着一言必胜的措辞，忽然听见人群里有人高喊：“有句话叫贼喊捉贼，罗丝，这话用在你身上简直是量身打造。”

        卡卡吃了一惊，说话的人穿着风花系的衣服，他穿得普通，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学徒，然而当他越众而出，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和狂傲。卡卡听见有人称呼他为阿杰，这个阿杰对于别人的称呼置若罔闻，他走到刑柱边，嘲弄地指着罗丝：“这小子说的不错，刑警也可能是伪装最好的罪犯。罗丝，别装了，你就是凶手。”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像突然沸腾的开水。卡卡忽然生出极其不好的预感，他听着阿杰接下来仿佛回放一样讲述倾罗绝等人的死亡手法，一字一句仿佛出自卡卡自己之口，这些话听起来这么耳熟，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卡卡向妃妃解释了整件连环线索案的真相。

        “所以，罗丝，你是个玫瑰嗅血案的狂热崇拜者，你用玫瑰嗅血案的连环线索手法……”

        阿杰在揭露罗丝的矛盾心理以及作案动机，卡卡却只想捂住耳朵不愿听见任何一个字。这个叫阿杰的，卡卡确信——他有隐藏的身份。

        “信口雌黄！”罗丝忽然闪烁到阿杰身边，抓向阿杰的脸。阿杰丝毫不躲，他的脸被抓出条条的血痕，可是血痕下一秒开始扭曲，变换成另外一张脸，犄角从他的额头冒出，翅膀从他的后背鼓起，他的衣裳化成灰烬，露出伤痕累累的火焰之身。末日织亡族！

        瘟魔角！阿杰竟是瘟魔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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