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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入宫闱


  
<p>入宫十分匆忙,还好我只是一个孩子,只要打扮得体也就好了,**是随我一道入宫的,但是只能陪伴我到昕妃的倾云宫外,昕妃的大宫女毓秀亲自在宫门外等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只通透的手镯塞给了她,她毫不做作地收了,向着**福了福身,大方地说:“叶夫人请放心,娘娘很喜欢叶小姐呢,奴婢也会好好照应叶小姐,还请一切安心。”</p>
<p>而我呢,还完全没有从惊愕当中回过神来,任由毓秀牵着我的手款款移步,带进了倾云宫的内室,珠帘清脆,温润如春,满室馥郁,带着丝丝甜腻,沁人心脾。我的眼中出现了一个雾蒙蒙的女子,玲珑秀致,半躺在腰塌上。淡雅清润的气质,仿若罩着一层细细密密的纱巾,让人看不尽。</p>
<p>“你就是叶家二房嫡女,叶容玥?”女子一双含情目却是媚眼如丝,望的人痴迷。  </p>
<p>“还不给娘娘请安!”毓秀捏了捏我的手背,低声提醒,拉着我的手朝着那个方向行了大礼。</p>
<p>我这才猛然惊醒。</p>
<p>“到底才六岁,还是个孩子。”昕妃朝着站在下首的一个女子咯咯咯咯地笑了两声,女子立马颔首附和:“不过,人却是生的格外娴雅标致呢。叶大人学识好,教养的女儿想必不差,叶大人又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叶小姐如今身份十分尊贵呢。”</p>
<p>昕妃笑得更欢快了,睨了我一眼,貌似****地哼了一声:“以后的身份更尊贵着呢。”</p>
<p>“娘娘瞧着喜欢就好。”女子打着哈哈。</p>
<p>“听说你和墨玄关系还不错?”昕妃貌似风和细雨地问着,眼中却满是试探。</p>
<p>我却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我何时和这五皇子关系不错了,也就说过几句话而已,“臣女身份卑微,五皇子天潢贵胄,臣女不敢高攀。”</p>
<p>昕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p>
<p>“既然叶家小姐来了,要不要唤五皇子过来?”</p>
<p>昕妃眯了眯眼,摇头:“不用,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一时。”</p>
<p>他们说话倒也不避嫌,大概是以为我不过是一个奶娃娃。只是我却是奇怪了,昕妃找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嫌我和五皇子走的近了?话里话外又不太像。</p>
<p>出了倾云宫,我和**便去了皇后的昭纯宫。拜见了昕妃,却不主动拜见皇后,显然不可取,至于她见不见我们,那就另当别论了。</p>
<p>倒不想,皇后比之昕妃更加客气地接待了我和**,一下子,我和**倒成了香饽饽了。</p>
<p>昭纯宫的暖阁里,三皇子凌墨漓也在,温文尔雅地朝着我和**微笑,仿佛一座暖玉做成的雕塑,透着和气的冰冷。</p>
<p>“本宫也正想着何时见一见叶夫人呢,今儿个倒是巧,叶夫人来了,正巧了了本宫一桩心事。”皇后清清淡淡地一边说,一边瞧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和三皇子长得几乎有五分相似,眉眼精致秀丽,不如昕妃的容色妖媚,但胜在气度高华,恍若一块金镶玉,既有玉的素雅,又有金的高贵,一身金橙色更是衬托出她的卓尔不群。所以,她的目光十分随和,并不使我讨厌。</p>
<p>可是,**乍听到这句话时,却是打了个哆嗦,佯装谈笑道:“皇后说笑了,有什么尽管吩咐,臣妇自当尽力。”</p>
<p>皇后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丫鬟便端过一只紫檀木匣子。</p>
<p>“墨漓前段时间在叶大人府上叨唠了,听说跟叶大人学了不少呢。本宫思量着也要好好谢谢叶大人呢。这里面是一个金镶玉的项圈儿,难得的雪蟾玉,还是墨希小时候戴过的呢。本宫瞧着叶大小姐生的玉雪可爱,送给叶大小姐,也不算唐突了。”</p>
<p>说着那丫鬟便将紫檀木匣子送到了**的手中。</p>
<p>我明显感觉到**接着匣子的动作有些微停滞,但气息上却是稳定了不少,人也跟着放松不少。墨希也就是凤阳公主,是皇后的嫡女,已经出嫁了,皇后将她小时候的东西赐给我,那可是天大的荣耀,我看着**仿佛很害怕,仿佛又很喜悦的模样,有些不解。</p>
<p>一番道谢之后,我和**便出了昭纯宫。</p>
<p>**拉着我的手,跟着打头的太监迅速出了宫门,踏上了马车。我俩已然顾不得礼仪,双双瘫坐在马车中,大冬天的,后背竟然浸了一层汗。</p>
<p>“小子衿,可还好,吓坏了吧?”**将我圈入怀中,眼底是深深的恐惧和怜惜。</p>
<p>“无事,无事,子衿很好,倒是**,怎么了,出了这么一头汗。”我掏出绢帕,替**拭了拭额头。</p>
<p>“孩子,昕妃娘娘说了什么,可还记得清楚?”**看到我依旧一派天真的模样,放心了不少,循循善诱地问我。</p>
<p>“她没说什么特殊的,只是见了见我,但是问我和五皇子的关系如何?我和五皇子能有什么关系?**,这是何意?”我一方面一五一十地说着,一方面偷偷打量着**的神色。</p>
<p>没想到**丝毫不露声色,见我问,也不答,只是微笑地替我理了理鬓发,安慰道:“没什么意思,小子衿不用放在心上,无论如何,**和父亲都会保护你和哥哥的,我家的小子衿啊,只要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好了。”</p>
<p>我心下一滞,眼眶微红,默默地依进了**的怀里,**总是这样,妄图替我承担所有,只图我健康安宁。</p>
<p>可是,现在的形势,也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立场,又有什么对策,父亲不是庸才,必有自己的考量,皇后和昕妃娘娘开始争太子之位了,大家开始站队了,父亲是五皇子的师傅,昕妃妄图拉拢父亲,可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拉拢父亲呢?这个方法跟我有关,皇后也想拉拢父亲,对了,三皇子想招大哥做伴读,皇后娘娘又送了我她女儿戴过的项圈儿。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很多,但却又扑朔迷离。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我讷讷地思索着。这么说来,皇上是有要提拔父亲的意思了,否则以父亲如今的官位,何德何能引得皇后和昕妃纷纷抛出这橄榄枝,他们看中的,正是皇上同父亲非比寻常的情分,祖父当年在文生面前一呼百应的能力,不下几年,父亲定是皇上的肱骨之臣。</p>
<p>这边我和**正焦灼不安时,另一头,皇后和三皇子也正谈的热络。</p>
<p>“**,你怎么把皇姐的项圈儿送给了叶家小姐?”凌墨漓显然对于**这番举动十分不快,却也只是略略皱着眉峰,他从小便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p>
<p>皇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的顾忌,你因为希儿的事,不愿将朝廷纷争担于女子之肩,希儿为了你,当年下嫁军情处督营统领为继室,赢得了皇亲贵胄的支持,牺牲不小,但是古往今来,哪朝哪代不是如此,何况,那边已经对这叶大小姐打了天大的主意不是?”</p>
<p>凌墨漓不置一词,他知道**这么做是对的,他又妇人之仁了,只是可惜了那六岁的小丫头,莫不要成了纷争的牺牲品。</p>
<p>“昕妃打的好主意,叶家丫头六岁,五皇子六岁,的确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呢。”皇后讽刺地抿了一口茶水,继续循循善诱道:“你也不要怪**,莫不是你和那丫头年岁不相当,本宫也会愿意结这门亲事,以叶大人的造化,将来这丫头的身份绝不会辱没了三皇子妃的这个名头。”</p>
<p>三皇子毕竟年岁轻,听皇后说到三皇子妃的事儿,不自觉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回到:“我已经向父皇求旨意,让叶家二房大公子叶容瑾当我的伴读。”</p>
<p>“那你觉得,你父皇可会应允?”皇后犀利地问。</p>
<p>凌墨漓一愣,摇了摇头:“恐怕难说,否则,父皇当场就应允了。不过,父皇也未必就会答应叶大小姐和五弟的婚事,父皇不会坐等王家继续坐大。”</p>
<p>“那又如何,你大概也听说了,昕妃又怀孕了。”皇后忧心忡忡的。</p>
<p>“*****,怀孕也未必是好事,**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三皇子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p>
<p>皇后唇角这才慢慢勾了起来。</p>
<p>时间过得飞快,那个冬日我们全家都过的惴惴不安,可是恰恰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昕妃那个冬日莫名一夜之间流产了,宫里打罚生杀了一批宫人,但什么结果也没有找出来,皇后一方势力隐隐有崛起的迹象,其他都十分平静。父亲仍旧兢兢业业地教导着四皇子和五皇子,我仍旧跟着秦大家学着基本的诗词书画,跟着**学习女红,只是哥哥近两年科举屡屡不中,仍旧只是一个平凡的秀才,让父亲捉急的紧,唉,他真不是一块学习的料啊。</p>
<p>转眼,已是四年后的一个寒风腊月,我每每回味多年前的那个冬日,已没有从前那莫名的一阵心慌,渐渐地,仿佛那个冬天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就恍若暴风雨前的宁静,冥冥之中,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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