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面对
“什么意思？”熙帝眯着眼肃着声音，一时半会他竟摸不清自家儿子所为何意。
李言抬起头面对他们，轻柔而又坚定地道：“儿臣恳求父皇不要赐婚。”
“你要反悔？不想娶妻？”熙帝抬手按住皇后的手，对她轻微地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开口。
皇后只得暂时歇下开口的心思，安静地看着他们父子间的往来。
“儿臣没有。”李言摇头否认。“儿臣只是想恳求父皇不要赐婚。”
连续三次提到不希望自己赐婚，熙帝注视着自家儿子，望着他眼中的坚定，一个猜测慢慢在他心里形成。
他轻哼一声道：“你是不希望我赐婚，还是不想要我赐婚的人选？”
这话一出，皇后先是惊讶地望着自家儿子，然后又望着身旁的人，最后她的眼里溢出惊喜。
“……”
对于自家父皇的话，李言沉默以对。
“你这是默认？还是不满？”熙帝故作生气地沉下声，在某些此时，他已经被自家皇后带得……不太正经。
“儿臣并非不满，还请父皇恕罪。”说着，李言就要跪下去请罪。
皇后赶紧出来打圆场，“言儿你坐着，别动不动就请罪的，你父皇没怪罪你。”
“……是。”李言抬眸，确认自家父皇真的没有生气，这才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这次轮到皇后示意熙帝在一旁安静看着。
皇后对着自家儿子笑得甚是温和，声音也很是温柔，“言儿，你能告诉母后，为何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吗？”
“……”李言轻抿着唇。
眼见儿子不作声，皇后亦不恼，继续笑着道：“言儿，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你挑的人选是谁？”
闻言，熙帝与李言同时望向皇后。
熙帝是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李言则是不明白自家母后提这话的意义何在？
不理会他们的眼神，皇后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父皇为你挑的人是齐国公府的大姑娘，其实母后挺喜欢彤儿那姑娘的，既然你不希望被赐婚……”
“母后！”李言惊喊着打断自家母后的话，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嗯？什么事？”皇后故作不知地问道。“母后有说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终于明白自家皇后意思的熙帝好整以暇地坐着，不发一言，淡定地看戏。
“母后，你刚才说之前您跟父皇之前给儿臣挑选的赐婚人选是……”李言望着她，没有将最后几个字说出口。
“齐国公府的大姑娘。”皇后帮他把后边的话补全。“不过我跟你父皇也不勉强，若你真的不愿意，我们再给你挑便是。”
“……”
李言沉默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初的猜测是正确的，只不过当时被自己母后的一些行为迷惑过去。
“倒是彤儿那孩子……”皇后喃喃自语。“看来我得给她挑一个好夫婿才行。”
“母后。”李言蓦然开口，语气略微紧张。“齐姑娘不见得会欢喜。”
“嗯？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彤儿。”皇后的眼眸闪过笑意。
她可算看出来，自家傻儿子是知道自己对彤儿动心，不然也不会忽然对他父皇说的赐婚人选如此抗拒。
“……”李言抿着唇，回答不出来。
“莫不是……”皇后故意拉长语调，吊人心弦。
李言的心突然紧张起来，他垂着眼，不敢面对自己母后。
“莫不是你把彤儿当成昭阳吧？”皇后隐下自己的笑意，面露困惑。
还未想好怎么蒙混过去的李言一愣，然后顺着自家母后的话接下去。“母后说的没错，在齐国公府内，儿臣与齐姑娘也稍有往来，在儿臣心里，的确……的确……”
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下去。
皇后掩唇一笑，道：“你放心吧，看在昭阳的面上，母后定会为彤儿选一个如意郎君的。”
“不可。”李言脸色倏然惊变，他的原意并不是这样。
“有何不可？”皇后不明地看着他。
“齐姑娘……只怕不愿意忽然被指婚。”李言与她对视一眼，尔后又垂下眼眸，躲开她的视线。
皇后莞尔一笑，道：“这有何难，我把彤儿召进宫，将要指婚的人选安排给她看不就成吗？”
李言微张着嘴，想反驳却无从反驳，毕竟他所能想到的后路全被自己母后堵死。
“一个不成我就安排两个，总有一个会是彤儿愿意的。”皇后继续往自家儿子的心口上插刀。
悄悄的握紧双手，李言几乎想将心里的话冲口而出，却又在到嘴边时冷静下来。
“彤儿那姑娘不只我喜欢，就连昭阳那孩子也挺喜欢的，我得好好为她挑个好对象才行。”皇后对自己儿子脸上慌乱的表情视而不见，对着身旁的熙帝笑得喜不自禁。
知晓她意思的熙帝也接过话，道：“既然如此，你可得好好挑选一下，到时候我也给她送一份嫁妆。”
“那我就先替彤儿谢过瑾哥。”皇后捂着唇，眼角不断偷瞄着自家儿子。
听着母后与父皇还在说着关于齐姑娘的事，李言再次开口，声音略显暗哑：“母后……”
“什么事？”皇后转首好奇地望着他。
李言抬起头，眼里带着羞涩，低声的道：“儿臣……儿臣……”
帝后二人安静的等待着。
“儿臣心仪齐姑娘。”在自家父皇、母后的眼神中，李言最终还是一鼓作气的将心中的话说出。
说完之后却又立马低着头，不敢与自家父皇、母后对视。
“终于肯承认了？”皇后带笑的声音在厅内响起，也让李言抬起头来面对她。
一抬头就看到自家母后带着取笑意味的眼神，李言傻愣住，呆呆的道：“母后？”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不会硬撑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撑不住。”皇后一边笑还不忘一边取笑他。
“母后。”李言抿了抿唇，“你……刚才是故意的？”
“对呀。”皇后应得很快，笑得很得意。“动心而不自知，言儿，母后难得看你如此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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