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赔礼
眼看李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敢放任女儿闹得太过的皇后及时出声：“昭阳，别胡闹。”
“母后……”昭阳公主拉长音调撒娇，“我哪有闹，我只是关心皇兄。”
你哪是关心呀？就是瞎闹！
想归想，李言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不然就等着“割地赔款”吧。
“行了，你安静会，我还有话要说。”皇后拧着眉说。
“……哦。”昭阳公主默默地闭嘴，在宫内父皇生气她撒娇就好，可母后生气她就算怎么撒娇也没用。
李言眉目一松，母后可算把她给制止住。
帮儿子解围后，皇后才转移视线，关心地对齐语彤说：“彤儿，你可曾受伤？”
“彤儿”两字一出，就引来昭阳公主和王焦氏的注目，前者是好奇，后者是惊讶。
被点名的齐语彤想起身回话，被眼尖的皇后阻止：“你坐着回话就好，不用拘谨。”
“是。”齐语彤又默默地坐好。“小女不曾伤害，多谢娘娘的关心。”
“没有受伤就好，本意是想让你进宫赏花，不料却让你遭受无妄之灾，倒是我的不是。”
说完这句话，皇后就招来宛玲，轻声对她耳语几句。
“娘娘本是好意，只是挡不住别人有心利用，哪里就是您的错。”齐秋氏笑着替齐语彤接下皇后的话，毕竟这话由她来接不太合适。
“就是，娘娘何必为那些小人烦心。”王焦氏也笑言，这次皇后娘娘的处罚不留情面，着实让她出一口恶气。
“与娘娘无关。”齐语彤摇头，说到底还是她自己轻视别人，才招惹此祸。
“对了，彤儿为何是跟着言儿一起过来的？”皇后才不承认，自己就是故意问这句话。
齐语彤一愣，下意识看向李言，众人的视线也跟着她一直转向李言。
“咳。”被大家注目的李言不得不主动开口：“母后，儿臣身边的宫娥凑巧碰到齐姑娘，所以儿臣会跟她一起过来。”
“这么凑巧？”皇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儿子，眼中满是戏谑。
齐语彤收回自己的目光，垂着眸思量。
“就是这般凑巧。”清楚母后的恶趣味，李言再无奈也无法将实话说出来。
宛玲恰巧在这时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木匣子。
皇后示意宛玲将匣子递到齐语彤手上。
“彤儿，这是我的赔礼，你打开瞧瞧可还喜欢？”
齐语彤依言打开匣子，里头摆放着一套精美绝伦的头面。
头面整体呈蝶恋花状，栩栩如生轻颤着流恋花丛，蝴蝶的翅膀、背部、花丛均镶嵌着红蓝宝石，娇美动人。
“娘娘，这个太珍贵，小女不能收。”齐语彤阖上匣子，面色有些慌乱，这么珍贵的头面她怎么敢收？
“这是赔礼，不是赏赐。彤儿不愿收下赔礼，可是怨我处置不公？”知她是什么心思，皇后看她的眼神越发满意，能维持本心，做到不贪心，这点就很难得。
“小女不是，娘娘处事公正，只是这头面太过珍贵……”齐语彤斟酌着自己的用语，她总觉得心慌慌的。
“再珍贵亦不过是死物。我就喜欢看年轻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皇后故作严肃，板着脸问她。“再者，你想抗旨不遵吗？”
齐语彤立马跪下，口中称道：“小女不敢。”
“既然如此，那就收下它。”皇后这才露出笑容。“快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我不说过吗，不用拘谨。”
“是，谢娘娘赏赐。”齐语彤谢恩，起身时将匣子小心地抱入怀中，以免自己不小心手滑。
眼看审问王家姐妹就用去大半天，算算时辰宫宴也接近尾声，皇后干脆让她们自行离宫：“宫宴也快结束，大嫂、齐夫人你们也早些出宫吧。”
“是。妾身（小女）告退。”王焦氏、齐秋氏、齐语彤同时应道，然后在宫娥地带领下退出咏坤宫。
皇后唤住想一同退出去的李言跟昭阳公主：“太子、昭阳，你们留下。”
“母后留下我们，可是有事要交待？”眼见齐语彤已经离开，李言伸手拿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声音也不再伪装。
“皇兄，现在没外人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戴面具了吧？还有你的声音。”一旁的昭阳公主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为什么。”李言笑容微僵，她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
“昭阳，母后有事要跟你皇兄谈，你先别胡闹。”皇后虽爱看女儿闹李言，但不包括某些时候。“今日特地进宫的？”
“不是，父皇说您想念儿臣，让儿臣进宫解您思儿之苦。”李言拿起茶盏轻饮，假装听不懂皇后话中的意思
皇后故意瞪他：“那要是无诏你就不进宫了？我看你是在外面呆得乐不思蜀。”
“儿臣不敢。”李言垂眸。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使人将二房的人丢下池。”说到这个皇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气好，虽说自己不喜那些人，但李言这么直接的教训两个姑娘家，好像说不太过去。
“儿臣只是想让她们明白，在宫里容不她们放肆。”提及这件事李言就想发火，当真以为她们能为所欲为吗？
“说到底还是你是想护着，咳，护着昭阳。”皇后差点说漏嘴，所幸转弯转得及时。
心底忍不住感慨，虽然自己儿子还没意识到，但是他那副维护彤儿的模样，当真跟他的父皇维护自己时一模一样。
倒是昭阳公主听得眼前一亮，根本没注意皇后话中的不妥：“诶？原来皇兄对我这么好呀，那对我这么好的皇兄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戴面具呀？”
“母后若是无事，儿臣就先告退。”李言干脆利落地站起来，准备告退。
“念叨你几句就不耐烦，行吧行吧，赶紧走。”眸中满是笑意，皇后故作生气地赶人，然后对也想着开溜的昭阳说：“昭阳你留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儿臣告退。”这是神情瞬间一松的李言。
“是。”这是嘟着嘴不甘愿的昭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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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焦氏与齐秋氏在宫门处就分别，各自登上自家马车。
齐秋氏安坐在马车上，方小声地询问齐语彤：“彤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怕吓到齐秋氏，齐语彤仔细斟酌一会，才慢慢将她经历的事告知齐秋氏：“唔，我一开始以为是昭阳公主召见，就跟着那个叫小冬的宫娥走，结果她把我带到清波池就自己离开，那个时候我才察觉自己被骗。”
“后来呢？你怎么会跟安……啊，太子殿下遇上？”府里喊名字喊得太顺口，齐秋氏差点将李言的身份揭穿。
“后来我想沿着来时的路回望珍阁，刚转身的时候就被人打晕，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灵临高轩里，宫娥告诉我是太子殿下路过清波池时看到晕倒在地的我，吩咐宫娥将我给带回去的。”
齐语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口误。
“这……怎么跟那几个宫娥说的不太一样？”齐秋氏皱眉，这件事有点奇怪，疑点太多。
齐语彤赞同的点头：“娘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我也觉得不太一样，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出错？”
齐秋氏轻叹一声，不管是什么事，事关皇家就不会是小事，是以她只能叮嘱女儿：“彤儿，不管是不是一样，你记住，今天那几个宫娥已经被处置，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自己晕倒之后什么都不清楚，知道吗？”
“娘，是不是宫里……”齐语彤一点就通，她想问却被齐秋氏的眼神阻止。
齐秋氏捏着她的手，声音虽轻之又轻，话中的警告之意却显而易见：“别说，别问，别想！今日你只是被王家姐妹为难，明白吗？”
“……是，我知道了。”齐语彤老实地点头，自家娘亲这样吩咐肯定有她的道理，况且今日她虽遭受些许小磨难，但王家姐妹比她更讨不到好。
只不过，恐怕她与王家姐妹的仇今后会更加无解。
知她将自己的话听入耳，齐秋氏拉过她，细细的打量：“可有哪里受伤吗？”
齐语彤对她摇头，“娘，我受伤，就是脖子有点痛，估计是被人打晕的时候所致。”
“娘替你揉揉。”说罢，齐秋氏将手伸到她的颈后，轻轻地揉捏起来。“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提前使宫娥来告诉我，娘冷不防听到你被公主召走的消息，心里不知道有多慌。”
“我知道错了，娘你别生气。”齐语彤乖巧地望着她，诚恳认错。
她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毕竟这次的祸事，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知道错就要改，不许再有下次。”齐秋氏暗自庆幸，还好当时林太傅家的姑娘能让人给她通风报信，不然只怕到彤儿出事她都不知道发生什么。
“是。”齐语彤继续带着乖巧的笑容，企图让齐秋氏放心。
想起林姑娘，齐秋氏问她：“彤儿，你有没有跟林姑娘那边道平安？”今日的事她得承人家的情。
齐语彤点点头，“在灵临高轩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已经着人去报平安，娘你别担心。”
其实一开始她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是太子殿下考虑得周全，吩咐宫娥替她跑一躺的。
“灵临高轩？”从自己女儿嘴里两次听到这个地点，齐秋氏微挑眉。
“嗯，灵临高轩是太子殿下在宫里赏景时呆的地方。”以为齐秋氏只是好奇，齐语彤知无不言。
“……”
视线盯着女儿的手腕，再看女儿仍旧懵懂的模样，齐秋氏心中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她的女儿大概是被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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