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审问
齐秋氏跟王焦氏来到咏坤宫时，里面已经有好些人在。
王焦氏细细瞧去，除了二房那两个不省心的，就连昭阳公主都在，不由得用眼神狠狠地剜二房那两个个几刀。
“你们两个也坐下来，一起来听听，孰是孰非。”皇后沉下声，显然已经动怒。
“是。”
齐秋氏、王焦氏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来。
“你们两个，谁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皇后扫过跪在下面的王芳巧跟王芳珊，眼中划过一抹嫌恶。
旁边坐着的昭阳公主忍不住跳出来：“母后，这件事应该我先说！”
“那昭阳你来说说。”皇后挑眉，就知道自己女儿忍不住。
得到她的应允，昭阳公主毫不留情地开口：“母后，她们两个收卖我宫里的人，还打着我的名号做坏事！”
想到这个昭阳公主就气愤，往日她看在母后的份上对她们礼让，没想到人家转头就能毫不心虚地利用她，真是太让她恶心！
“皇后娘娘，小女冤枉。”已经重新梳洗干净，才被人带到皇后面前的王芳巧、王芳珊同时喊冤。
“你们！”气得瞪眼的昭阳公主忍不住跳脚，这两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昭阳，你先稍安勿躁，让她们说说看。”皇后用眼神示意她，处于愤怒中的昭阳公主却没有注意到。
“母后！”昭阳公主忍不住喊道。
皇后拧着眉，不赞同地摇头：“别胡闹，先听听她们怎么说。”
“……是。”昭阳公主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自己的座位。
皇后看着跪在下头的王家姐妹，声音严厉，不恕自威：“你们两个，谁来说？”
“小女来说。”王芳珊抢先一步开口，旁边的王芳巧默默合上自己的嘴。
王芳珊先朝皇后磕头，然后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启禀娘娘，小女跟姐姐两人当时正在望珍阁，一名小太监突然出现，说是奉太子殿下的口谕，召小女姐妹觐见。”
“小女与姐姐并未怀疑，直至那位小太监将小女二人带到靠近冷宫的残荷院，小女才意识到对方不对劲，谁知那小太监不知使了什么办法，让小女跟姐姐相继掉落池中，他也趁乱逃走。”
说到此处，王芳珊又朝皇后磕了个头。
“娘娘明鉴，小女跟姐姐在宫中并未与人结仇，实在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想淹死小女与姐姐。”
“那收卖昭阳宫里的宫人一事你怎么解释？”皇后紧盯着她，眼里是别人不易察觉的怒气。
“小女未曾收卖过公主宫内的宫人，那名宫人是被何人收卖的，小女确实不知。小女保证，绝对没有假借公主的名号，做出为难齐姑娘的事。”王芳珊垂着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一旁的王芳巧有眼色地接过她的话：“娘娘明鉴，与齐姑娘发生口角的是小女，当时小女也只是一时气愤，才想着狐假虎威，小女绝对没有假借公主的名号为难齐姑娘。”
“你们撒谎！”昭阳公主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她们。
王芳珊立马朝昭阳公主磕头，她等的就是昭阳公主出来反驳：“小女明白公主一直不喜欢小女跟姐姐，但求公主明鉴，小女跟姐姐绝没有假借您的名号为难齐姑娘。”
上首的皇后面沉如水，她没想到王家姐妹居然这么不要脸，先是将太子拉出来转移注意力，现在又巧言令色地为自己开脱，如果真要信了她们的说辞，岂不是让别人都认为她的一双儿女是以权欺人！
皇后正欲开口，门外一道温和的男声突然传来。
“母后这里好生热闹。”
仍旧带着面具的李言率先跨进门口，齐语彤跟在他的身后。
“小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安。”齐语彤轻声向皇后娘娘请安，然后是昭阳公主。“见过昭阳公主。”
“免礼，赐坐。”皇后从看到李言和齐语彤一同进来的时候，脸上就止不住地微笑。
“皇兄。”昭阳乖巧地站起来，将位置让给自己的皇兄，自己在下首的椅子上落座。
齐语彤则来到齐秋氏身边，朝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平安无事。
齐秋氏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若不是还记得这是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她早就冲过去，然现在她只能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齐语彤，确认她真的无事，这才放下心。
等到李言跟齐语彤都落座，皇后才想接着询问王家姐妹，她还未开口又再次被李言打断。
“母后，儿臣还带来几个人，不如一起审问吧？”李言的眼角瞄到对面的齐语彤与齐秋氏的小动作，面具下的嘴角微扬。
皇后的眼眸划过笑意，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单纯地过来看热闹。
“宣进来吧。”
不一会，几个人慢慢走进来，进来后“扑通”地就下跪。
跪在地上的王芳珊面色突变，忙低下头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你们自己交待吧。”李言的声音淡漠，让跪在地上的人抖得更厉害。
“奴，奴婢小冬，见过皇后娘娘。”小冬抖着唇，差点连话都说不完整。
“奴婢桂芝，见过皇后娘娘。”
“奴婢小星，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奴婢可心，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与小冬相比，其它三人都镇定得多，如果忽略她们轻微颤抖的身体。
“你们几个谁来跟本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自然认得头一个就是她女儿宫里的宫人，想不到自己几次清理之后，还会有漏网之鱼。
昭阳公主气愤地盯着小冬，恨不得上去骂她一顿，这个宫娥的确是她宫里的。
听到皇后的问话，小冬强迫自己冷静，她趴伏在地上，不敢随意乱动。犹豫好一会，才用微抖地声音说：“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有事要禀报。”
“说。”凤目扫过小冬，在皇后眼里在，她已经与死人无异。
“是。”小冬低垂着头。“今日王四姑娘来寻奴婢，说让奴婢帮她办一件事。”
“什么事？”昭阳公主忍不住问。
“王四姑娘说，让奴婢将齐国公府的齐姑娘带到清波池，然后丢下她一个人在那里就行。起初奴婢不敢应，但王四姑娘威胁奴婢，说……说奴婢如果不帮她的话，就让，就让奴婢……”
不用小冬继续说下去，众人都知道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你撒谎。”王芳珊心慌地喊起来，她努力维持自己的冷静。“皇后娘娘，这个宫娥在说谎，小女今日并未见过她。”
“安静。”皇后轻喝一声，“本宫现在要听她们怎么说，而不是听你说。”
清楚地看到皇后眼里的不耐烦跟嫌恶，王芳珊僵着身体，才反应过来皇后询问她们不过是做个样子，今日她跟姐姐恐怕难以脱身。
“你们三个呢，谁先说？”皇后的眼睛扫过剩余三人，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
“启禀娘娘，王四姑娘今日也曾来找过奴婢，她让奴婢在清波池边等候，如果看到小冬将齐姑娘引过来，就趁齐姑娘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推下池中。”小星坦白这段的时候很冷静。
她不是昭阳公主宫的人，她只是收了王芳珊的好处，如今被查出来只能认是自己倒霉。
有一就有二，小冬跟小星都交待，剩余两人也将自己被王芳珊收卖的事说出来，一一交待她要自己做什么事。
一旁的齐语彤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们所说的好像跟自己经历的不太一样，她不禁抬起头望向李言，恰好与对方的视线相触，惊得她又继续低下头去。
李言弯着唇收回自己的视线，庆幸有面具挡着自己的表情。
厅中四人都交待完时，王芳珊已经跪都跪不住，她趴伏在地面，想开口请罪。
“皇后娘娘，小女……”
“够了。”不想再听她的狡辩，皇后不耐烦的打断她，“本宫问你，她们四人所说是否属实？”
“……”王芳珊低下头不敢回答。
皇后将视线移向她旁边的王芳巧，紧盯着她：“那你呢？”
王芳巧比她的妹妹还不如，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事已至此，在座的众人还有什么不清楚。
心中暗自思量，皇后很快做出决断：“来人，将四个叛主的人拖下去，各杖责八十，命各宫宫人都去观刑，让他们清楚背叛主子都是什么下场！”
跪在下方的四人顿时呼天抢地的求饶起来，但很快就被进来的嬷嬷捂着嘴拖下去。
看着被拖出去的四人，王芳珊醒悟过来，眼泪瞬间往下掉：“皇后娘娘，娘娘小女知道错了，小女不该因为一时气愤就算计齐姑娘，求娘娘饶命。”
皇后娘娘权当没听到：“至于王家姐妹，罪不至死，但亦不可轻饶，传本宫旨意，命王家姐妹到义青庵清修，无诏不得出来。”
听到皇后的话，王芳珊也同她姐姐那般，直接晕死过去。
“将她们送回府去。”皇后嫌恶地不想再看地上两人一眼。
下边的宫娥动作迅速地将两人扶起带下去。
处理完她们，皇后才有空回过头来处理自己儿子。
“你告诉我，那个小太监是不是你让过去？”皇后口中的“小太监”是指谁，众心知肚明。
她之所以那么果断的处置王家姐妹，就是不想给她们攀咬李言的机会，还好到后来她们没有想起这桩事。
“母后英明。”李言朝皇后一笑，他既然敢做就敢认，反正自己不喜那些人母后也是清楚的。
“你呀。”皇后果然拿他没办法。“以后当心点。”
眼看自家皇兄跟母后聊天，一旁爱凑热闹的昭阳公主也出声说：“皇兄，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呀？而且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从刚才皇兄进来她就想问，但是母后在处理事情，她就没敢吭声，憋到现在好不容易才能问。
“咳咳咳……”被她问得措手不及，李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傻的咳嗽。
“皇兄，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呀？”熟知李言套路的昭阳公主根本不吃他那套，每次有什么不想回答就假装咳嗽。
“昭阳，这个问题晚点再说。”李言甚是头痛，他这位胞妹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闹。
昭阳公主嘟着嘴：“我不！晚点你又去皇庄休养，找都找不到人。”
休养？齐语彤下意识将目光望向李言。
做为唯二知情的皇后和齐秋氏，前者饶有兴趣地看女儿盘问儿子，后者不敢轻易开口帮忙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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