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部线索
骠骑将军府
“哎呀，别转了行吗？”萧明岚被他老爹转来转去转的头疼。
“那你想办法？”萧泉则是个急性子，除了阵前统领赤焰军能稳上一些，其他时候尤其是和那些个文臣打交道的时候只想套袋子把那群不说人话绕来绕去的野心家或者狗皮膏药打死。
“我想那你也得坐下啊，”萧明岚叹气，“刘御史家里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了，当年镇北王一案牵连太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忽然提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动了杀心，皇上这么一道流放的圣旨，刘玉成不到南地就能被人截杀。”
“那案子本就有问题，镇北王怎么可能勾结边沙骑兵，分明就是栽赃陷害，玩忽职守一事更是诬蔑，生辰之前我和楚霄商量给小玖过生辰也是达成共识军队一律分配羊奶，只有宾客和百姓喝的是酒，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有……”
“这些你当初没有说过吗？”
萧明岚轻轻一句话打断了自己老爹的絮叨，目光冷了下来：“那时候皇帝听了吗？圣旨还不是说下就下！这么多年了急也没有用。人家老头不都是越老越稳吗？遇见事你怎么和你儿子脾气反过来了？”
萧泉则叹了一口气，稍微冷静下来，一眼又瞪过去：“你再用这口气和我说句话，臭小子，翻天了你？！”
萧明岚：“……”
“谁在外面？！”萧泉则打儿子的铁砂掌一顿，眼刀子瞬间刮向门口，全身肌肉紧绷，明明那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萧伯，”话落，门外响起规律的敲门声，淡漠稳重的声音传来，“是我。”
萧明岚和萧泉则对视一眼，前者站起开门，果然见门外静静站立一人。
楚鸢和萧明岚目光交错，点头示意后进门，萧明岚观望屋外，将门关好。
“小玖，”萧泉则拉开椅子，“快坐下。”
“不必了萧伯，”楚鸢拒绝，“我只是听闻了刘御史的事情，正巧也要来拿一些东西。”
“我知，罗刹分部的人头资料，”萧泉则看向萧明岚，后者进了里间，“赤焰军协助羽林卫的时候藏下来的，放心，没有外人知道。”
“萧伯办事，小玖自然放心，”楚鸢道，“刘御史的事情起因是什么，怎么会有人突然提起北疆旧案？”
“我本以为是你安排的。”萧泉则愣了一下，“你不知道这些事？”
“我？”楚鸢心里“咯噔”一声，凝眉道，“刘御史不是我的人。”
“我知道刘御史不是你的人，”萧泉则道，“但是牵扯北疆旧案是因为罗刹分部被围剿后羽林军发现了分部的一些买卖记录，其中有一件大买卖就是指向北疆的，时间也恰好是天华十六年也就是七年前的八月十五。”
楚鸢抬眸凝视，七年前的八月十五——镇北王幼女楚玖的十二岁生辰。
北疆旧案发生的那天。
“分部的买卖记录只能是一些备份或者暗桩的记录，”楚鸢轻声道，“当年那一场屠杀是罗刹的八鬼众出马，分部也只不过是提供一些掩护或者传递消息的暗桩。”
“没错，”萧泉则叹息，“但即使如此也能侧面地反映北疆旧案的复杂性，罗刹刺客插手那么整个案子都不一样了，当年一场大案以皇上震怒为由和圣上的谕旨草草了结，楚霄……你父王也被按了个玩忽职守不忠不义甚至私通边沙十二部的恶名，一生忠良名誉被……”
“私通边沙十二部意图谋反？”楚鸢忽然笑了一声，冷森森的，打断了萧泉则的话，身经百战的将军也被这笑声激起鸡皮疙瘩来，淡淡的恶寒感缭绕不散。
“那个站在大靖最顶端的男人恶心至极，也根本不理解他这一母同胞的兄弟放弃彦都的锦衣玉食去边三郡当个王爷吃沙子是什么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爹从来没有稀罕过那个皇位，他向来是想让大靖百姓安乐，这么多年的付出……”
楚鸢哑声，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下去。
但一切都不言而喻：这么多年的战场厮杀与信念，甚至是最后城门大破时全府的牺牲，这些都抵不过那个位置的人自私的生气和嫉恨，在那些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眼里还不如一块招了苍蝇的糕点，臭虫爬过的粪便！
楚鸢用力攥紧了拳头。
“莫要如此，”身后按上有力的手掌，手心温热的感觉隔着单薄的衣裳传来，少将军的声音稳重，是军人领袖的气度和熟练，“我们都还在，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鸢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眼底隐隐发红的戾气褪去，这么多年的折磨与日夜纠结早已经教会她如何隐忍与控制。
“我没事，”楚鸢伸手拍拍她肩膀上的手指，情绪恢复，冷静下来，“泽玉，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泽玉是萧明岚的字，虽然他比楚鸢大，但是称呼字来以显平等已经成为二人之间的习惯。
“给，”萧明岚把东西递给她，“这些东西都是羽林军没有看见的，他们查到的那些都是残缺的，我没想到里面会牵扯到北疆旧案，还以为是你特意安排的。”
毕竟这人已经算计到了会有人提供罗刹在彦都分部和暗桩的详细消息，以便接住朝廷的兵力杀人除害搜查线索，还有之前的诸多事情，他以为这次北疆旧案的重新提起还是楚鸢的埋伏设计。
“我哪里有这种通天的本事，总是有天不如人愿的地方，这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哪里有着本事算计人，”楚鸢无奈一笑，“我并不是神仙，不会算无遗策。”
她只是这辈子都会为完成此事耗尽心血不死不休而已。
萧明岚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是会说话，你不会这么算计人谁会这么算计人”，面上依旧：“羽林军搜查到的交易记录的碎片也已经整理记录在上面了，你看看先。”
“不必了，”楚鸢心里自有决断，拿到东西也没有打开，神色严肃地开口，“我有另一件事情要和你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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