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恶期中考

虽然我极力不愿承认，但是我不得不说，有史以来第一次，我，陈小晚，勇敢直溜的祖国小花朵，竟然考试败在了英语上，其他分别败在语数理化生政史地上，总之就是在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试中：从52到104，我落榜了。

拿到成绩单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直视，不是画面太美，而是成绩单太血腥。看到104那个三位数，我仿佛就看到了陈妈那张幽怨的脸在向我微笑。好在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没有在陈妈面前恶语相加，反而说这是步入高中正常的现象，刚开始的时候孩子都不太适应，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对应的，他取消了我们每周五的全校体活课，让我们集体丧失了吃晚饭的机会。

阿龙龙经过几天的临时抱佛脚行为，不出意外的喜提全班倒数第三的成绩。秦旭保持跟入学时差不多的327的名次，湛宁宁就比较难过了，一向不擅长数理化的宁宁从入学时的200多名一下子跌落到了400的尾巴，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来安慰她，她却意外的恢复很快，说这次的大幅下降更坚定了她学文科的决心。

我偷偷打探了一下刘婷婷的成绩，75名，她从入学成绩的120多直接提高了50名，平时她的独来独往，不得不说，确实是更适合这个高速旋转的学习生活，会节省很多时间。算了，再抱怨也没用，争取下次努力追回来。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大部分都属于正常发挥，只是英语丧失了以往优秀的水准，化学却在不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看来接下来的主攻方向必须是化学了。

“所以说呢，现在，至少是在两年多的以后，你们面临的高考将是小综合，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分文科理科，通过高一这几次的大综合考试，大家就应该发现自己的长短板，比如，我擅长……”班级整体成绩倒退了一名，班主任苦口婆心的在期中总结会上向我们介绍文科和理科的区别，又带我们总结了一下这次考试十一班和别的班的差距在哪里。

算完了整体的平均分，发现不止我一个人，全班四分之三的同学都在化学上比同等位次的其他班学生少了不止10分，好多学生开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纷纷开始抱怨化学王老师的不专业。这就是学生时代的通病吧，遇到问题总是看不到自己的缺点，能逃避就逃避，把棘手的问题都抛给别人。

我想不专业的化学老师并没有耽误所有人，整体化学成绩倒数第一的我们，还有王帅这个全年级化学单科第一。阿英拿着王帅的成绩单质问我们：“这你们怎么解释？技不如人就要敢于承认，抱怨老师是你们该做的事情吗？你抱怨又能解决什么？高考会为你取消化学这一科目吗？”班主任重重的拍了一下讲桌，制止住了大家的骚乱，显然，大家的消极情绪把班主任给惹恼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成绩倒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班主任苦口婆心也好，大发雷霆也好都是想让我们取得一个更好的成绩，从而能有一个更广阔的未来。学着接受忠言逆耳，是我在高中学到的第一堂人生课。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明白，这一生肯对你讲实话的就只有学生时代对你谆谆教诲的老师和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能坚定的站在你背后的父母，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只管话好不好听，不管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有宜。

下课铃声响起，阿英气势汹汹的推门出去，转身进了旁边的教师休息室，一声重重地叹气，引起了坐在阿英身后大鹿的注意：“怎么了？”

“这些孩子们的化学成绩都太差了，我觉得有必要叫化学的小王老师聊聊了。实在不行就向学校申请给我们班换一个化学老师，不管这些孩子一年之后有多少能留在这个班级，也不管他们中有多少人要走出去，至少别让化学成为他们在十一班出去的短板。”我们只看到了班主任对大家的恨铁不成钢，却没有见到他在背后为我们付出的努力。

我去十三班拉上吕思扬，熟悉的来到篮球场旁边闲逛。

“也就是说，你是成心来刺激我的是吧？”吕思扬听完我无力的叙述以及我对成绩的伤心之后，毫不留情地翻给了我一个巨大的白眼。扬扬这次考了700多名，那成绩单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不过吕妈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她成绩的巨大变动，并没有像陈妈那样暴跳如雷，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看着她暗淡的眼神，露出一丝落寞，这样有心事的她，我看了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算了，这才刚刚开始，又不是没有机会了，慢慢来吧，1分1分的咬，0.1分0.1分的咬，总会变好的，重要的是不能放弃。你要是从主观上一开始就放弃，那到最后一定没有书念。加油呀！”我一边把陈妈带给我的薯片分给她，一边安慰着吕思扬受伤的心灵。

“其实，我难过的并不全是因为这件事。”扬扬一把抢过我的零食。

“有事瞒着我？”我好奇的打量着她。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更加疑惑了。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吕思扬慢慢涨红了脸，她的眼睛睁开了直勾勾的盯着我，没有表情。

“我表白被拒了。”

她的声音迅速穿过了我的耳朵，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分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该如何处置，我感觉身边的风都静止了，我们两个坐在球场边一前一后摇动的腿也不再摆动，只剩下她的一句话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回想和她那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定格在我的视线里。

“别告诉我是上次那个徐新冉。”我稍微缓缓神，看到她一脸委屈，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我懂那种情窦初开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你的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就是你的眼里装下的都是他的优点，就是你看他普普通通的样子都是自动被大脑磨皮滤镜后的。我只能告诉她目前来讲男朋友跟成绩比起来，男朋友完全就是一种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别让这种突然而来的情愫伤害了她，其他的就没有再提起了。

我想，在爱情这件事里面，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权利，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我不能评判扬扬的正确与否，因为我还没有经历过，因为我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而爱情这个本身就太过神圣的名词，谁都没有资格对它妄加评论，每个人都该自己慢慢感受这种完全不同亲情和友情的情感，慢慢在其中悟出成长的奥秘和人生的得失。所以，我并没有资格对吕思扬的感情多加评判，不能赋予她到底是对是错的结果。作为她的好朋友，我能做的就只有在他无论做什么决定时都支持她，成为她简陋却很温馨的港湾，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拉她一把。

我很弱小，我只能做到这里。

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尘埃落定，回到班里，我开始慢慢寻找自己和他人在化学上的差距，希望可以在下一次做回我原来的位置。龙龙这次倒数第三的名次让他着实是着急了一番，他开始打破他良好的作息时间，不再课课打瞌睡。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上课睡觉的次数缩减到了八次，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质的飞跃。如果他能坚持下去，估计到下次考试他也能让成绩来一个质的飞跃。

而宁宁和秦旭面对中游的成绩有一丝悲喜各半的感觉，依然不急不惊地度过他们的每一天。身后的刘婷婷看过去感觉她本来就淡如菊的脸上好像又笼罩了一层白雾，让我越来越看不透她的心思。然而，我也根本没有了解她的意思。只是本来就少言寡语的她最近变的越发沉默了起来。这么说来，我周围的人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想要拔刀亮剑，气氛紧张的也就只有我和小龙而已。一个是要争做最好，一个是想摆脱最差。

“陈小晚，抓紧来给老子讲一下这个！”

“本姑娘现在比较忙，再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晚，这个单词怎么读我又忘了！”

“猪啊你！一个单词也要在五分钟之内连续问三遍吗？”

“小晚，我的地理书不见了！”

“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抽屉！”

“小晚，快把作业给我抄抄，下节课就是物理了！”

“小晚，……"

“晚，……"

“……"

  小龙在每天持续三十次高强度高分贝叫我的声音和我花样百出不厌其烦的回答，有那么一段时间成为了班级里的风景，不到三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我们这边热火朝天的学习氛围。只不过还有秦旭和宁宁这两个人，每次在我和小龙吵起来的时候，他们总会在边上说一句：“他们好像又吵起来了。”“不是好像，是确实。”

“那段吃苦也像享乐的日子就叫青春。”

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重新审视了一下我紧凑的生活，觉得这不是吃苦更像是我曾努力走过每一段路的证明。我依然是卧谈会的积极分子，和大家分享班级里面每天不同区域的趣事。突然想起来，这几天都没有机会问一下栾皓考的怎么样，看他每天优哉游哉那个样子应该也不会把成绩放在心上吧。

学校的夜晚很静很美，窗外的月亮有时比我的台灯还要明亮。每天晚上挑灯夜读，变成了大家回宿舍后的常态。月光如水，轻柔又妩媚，这就是大自然神奇的赐予，我的心境也在这样如水的月光中逐渐荡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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