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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蒋廷锡此人


裴琅画好后把它小心翼翼地卷起来交给袁江,袁耀也差不多快完成手上的活计了,两人就先后开始帮袁江画了起来。

        袁江有了他们帮忙,便得以忙里偷闲地休憩片刻,边喝茶边叹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足啊,我坐一会儿就不行了,腰酸。”

        “师父您往后可别这么拼命了,累了吩咐我们就成。您自个儿不也说过么,‘有徒弟不用岂不浪费’?”裴琅从画案上抬起头来,笑着对袁江说道。

        袁江哈哈一笑,脸上满是自得之情。

        裴琅和袁耀两人分工,没多久便把它画出来了。袁江把画好的这些画全部装起来,叫裴琅跟他一起去把它们送往画院。

        “师父,咱们就这么出去可以么?”裴琅手里捧着画轴,颇为不安地望着不远处那一队身穿黄马褂的带刀侍卫。

        “畅春园里的画院离这儿不远,说一声就成了。”袁江走近那些侍卫,朝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便招着手叫裴琅过去。

        “走罢。”他对裴琅道。

        两人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往画院走去,路上袁江一语不发,静默的态度叫裴琅忍不住生出几分忐忑。

        “就是这儿了,你们进去罢。”侍卫把他们带到一栋小楼下,旋即便离开了。

        袁江整了整衣袖,带着裴琅跨进了敞开着的大门内。

        不进来不知道,裴琅一进来才发现楼里竟有这么多人。整个一楼没有任何家具,一排排全是画桌画架,桌上的笔墨纸砚不计其数。每一张桌前都有一名画师,他们姿态各异,或站或坐,但全部都在挥笔画着什么。

        裴琅被眼前这大阵仗惊到了,他抬头去看袁江,却见对方面不改色,径直走到其中一张桌案前,对桌前的人道:“杨孙,我把我那些画都带来了。”

        蒋廷锡停下笔,看着他道:“不愧是袁老,果然迅速。画在哪儿?给我来看看。”

        袁江朝裴琅示意,裴琅赶忙把画抱了过去。

        蒋廷锡把桌子随意收拾了一下,腾出一块儿空地儿来,然后叫裴琅把画都放到上面,自己一张张展开细细品鉴起来。

        他最先看的是李卫那张,刚展开就满意地笑道:“这回看着就顺眼了不少,难为袁老改了那么多次。”

        “毕竟是进紫光阁的画,自然得十全十美才好。”袁江道。

        “这是新画的罢?”蒋廷锡摸了摸画迹,玩笑道“李大人若得知你把他画得如此英武逼人,必定感动不已。”

        袁江闻言也笑了,拍了拍身边的裴琅道:“都是我这徒儿的功劳,若不是他提醒我把眼睛画亮些,我就真个原模原样地画上去了。”

        蒋廷锡想到李卫那双木呆呆的眼睛,顿时开怀道:“原样画上去也不是不成,只是李大人怕得郁闷得不行。紫光阁那一堆双目如炯的人里,猛地钻进一个他来,怎么看怎么不搭。”

        他把李卫的画像重新卷好,又打开了另一张。

        “咦,这张”

        袁江连忙低头看了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是裴琅给刘贵人画的单人像,他唯恐蒋廷锡不喜裴琅的画风,便脱口问道:“这张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

        蒋廷锡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问题,画得极好。是我一见到它便想起一个人来。”

        “杨孙说的可是郎世宁?”袁江道。

        蒋廷锡颔首道:“正是,这画法与他极为相似,只是这种画法易懂难学,我尝试了许久都没能画好,袁老何时学会的?”

        袁江把手放在裴琅肩上,满面春风地说道:“我可没本事学会他的画法,这是我徒儿画的。”

        “你徒弟?”蒋廷锡惊讶地看着裴琅,不敢置信道“你徒弟小小年纪竟能画得这样好?他是怎么学会的?”

        “自然是我教的。”袁江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这徒儿极有天分,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画得很好了,后来经我提点又更进一步,如今我都不及他了。”

        “师父过誉了。”裴琅道“师父的画技炉火纯青,哪里是我能轻易超越的。”

        “你擅画人,我擅画楼,咱们师徒各善其场嘛。”袁江笑呵呵地说道“画人我的确不如你。”

        蒋廷锡上下打量着裴琅,温声问道:“年希尧年大人曾著《视学》一书,你可能看懂?”

        裴琅不仅知道这本书,还知道它是专门介绍透视原理的,是由年希尧和郎世宁共同探讨完成的。他镇定地答道:“能的,学生的画法便是看了这本书才悟出来的。”

        “哦?”蒋廷锡挑眉道“果然是个聪慧的,竟然能自个儿悟出来,难怪你师父会收你为徒。”

        他摸着下巴下稀疏的胡须,试探般问道:“你既然能看懂,不如回头给我讲讲如何?”

        袁江一听立马急了,连声拒绝道:“杨孙,这是我徒弟的看家本领,可不能教给你。你想学就问郎世宁和年大人去,他俩比我徒儿在行多了。”

        “我能请动他俩还用在这儿为难么?”蒋廷锡苦笑道“年大人就不必说了,敦肃皇贵妃的胞兄到底与我等不同。就连郎世宁都成了镇山大佛,平时能见上一面已是荣幸,哪里还敢妄想向他们求教。”

        “说的也是。”袁江咂摸着嘴道“不过这透视法与你画风不同,你学来也是无用,除非你想破釜沉舟把自个儿的风格换了。”

        “不,不。”蒋廷锡连声道“我可没那么大的魄力。我就想弄明白它是怎么一回事,不然心里痒痒难受得紧。袁老你也说了我学来无用,不会碍着你徒弟的,顶多就是耽误他点儿时间。”

        袁江看向裴琅,询问他的意见。

        蒋廷锡也对裴琅道:“小兄弟,你可愿给我当一回师傅?”

        “承蒙大人看重,学生怎敢推辞?”裴琅向他作揖道。

        “可太好了。”蒋廷锡一拍手,兴奋道“多谢小兄弟,回头我必奉上束脩。”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几息,又问裴琅道:“你方才自称什么?”

        “学生。”裴琅不明所以“大人,可有什么不对?”

        “学生,你是秀才?”蒋廷锡问道。

        “是。”裴琅答道。

        “呵,袁老,你厉害啊。”蒋廷锡对袁江道“你一介白身居然能叫秀才拜你为师,佩服佩服。”

        “我算什么,我徒儿才叫厉害。”袁江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徒儿一介秀才居然能叫堂堂进士老爷拜他为师,你说厉害不厉害?”

        蒋廷锡当即便反应过来了,指着袁江道:“好你个袁文涛,竟敢调侃起我来了。”

        “您是进士?”裴琅看向蒋廷锡。

        “没错。”蒋廷锡道“画院不少人都是进士出身,像你师父一般白身的才有几个。”

        裴琅慕然起敬,他看着屋子里这些埋头作画的人,实在想不到他们竟然都是两榜进士,人中英杰。

        他以往总为自己有一技之长而沾沾自喜,如今看来却也是稀疏平常之事罢了。他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暗暗决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蒋廷锡把他们的画都收了起来,道:“你们先回去罢,我午后便将这些都呈交圣上,等有了消息我再差人告诉你们。”

        “那就麻烦杨孙了。”袁江对他道了声谢,便要带裴琅离开。

        “哎等等。”蒋廷锡喊住他们道“小兄弟,可别忘了抽空来找我呀。”

        “学生必不敢忘。”裴琅行礼道。

        领他们回去的是另外两名侍卫,这些侍卫都穿着统一的马褂,戴着统一红顶帽子,腰间挂着统一的佩刀,看得裴琅脸盲起来。

        幸而也不用跟他们打招呼,只须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就行了。一把他们竹坞侍卫们就立马走人,一刻也没有多呆。

        “还是侍卫好啊。”裴琅笼着袖子,袖口里面装着几张银票“要是送咱们回来的是个太监,这些银票只怕就保不住了。”

        “太监能跟侍卫比么。”袁江道“这些带刀侍卫们全都是根正苗红的满洲子弟,过两年卸了职外放出去,少说也是三四品的武将,哪会瞧上咱们这点银子。”

        裴琅默然,尽管都是圣上的身边人,侍卫和太监的境遇却天差地别,前途命运也不可同日而语。前者都是国之俊才、未来的朝廷栋梁;后者却是家境苦寒难以为继,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去势入宫的。

        “听说圣祖爷曾下令满洲子弟不得为太监,如今看来当真是深谋远虑啊。”袁江感慨道“要是没有这道旨令,难不保有些穷困的满人会进宫搏一搏富贵,这么一来宫里的满人汉人就没什么区别了。”

        “可有了这道旨令,太监就全都是汉人了。”裴琅接口道“能进宫的满人要么是嫔妃,要么是侍卫,都比太监尊贵。”

        “正是。”袁江赞同道“圣祖爷为了抬满抑汉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两人说话的音量极小,又是在竹坞里关上门说的,倒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哪怕有人突然进来也只当他们是在讨论画作。

        即使如此他们说到这里也停下了,裴琅转移话题道:“说来师父的待遇还是极好的,画院那么多人才只一栋小楼,咱们师徒几个就能独占一栋。”

        袁江干笑两声,自嘲道:“我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这座竹坞是专门留给画院上了岁数的老人的。岁数大的行动不便,得跟他们年轻人分开才好。”

        “那怎么只有咱们在这儿?”裴琅奇怪道。

        “本来还有一个,在你来之前不慎中风被侍卫们抬回家了。”袁江解释道“还有一位便是咱们画院的院长冷枚冷吉臣,这竹坞主要就是给他备的,只是他临时被圣上调去了避暑山庄,这才将竹坞空了下来。”

        他给自己捶了捶背,怡然道:“他俩一走就剩我自个了,我嫌太闷就向蒋廷锡申请把袁耀调来助我,他二话没说便同意了。”

        “然后您又把我们招来了。”裴琅简直要对袁江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天家禁地还能这般要啥有啥,悠哉悠哉的除了他师父还有谁?

        袁江笑道:“我来时也万想不到运气会这般好,他们都走了,正好便宜了老夫。”

        裴琅从他师父的言语中听出些得意之感来,不由觉得甚是好笑。

        “人家常说老小孩,老小孩,果然正是此理。”他对袁江道“师父越来越像个老顽童了。”

        袁江听罢哈哈大笑:“鹤发童颜,吾所欲也,为师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越谈越欢,等中午时分袁耀带着思俨回来的时候,他们仍在说笑。

        “聊什么呢,我在门外都听到动静了。”袁耀把手里的食盒放下来,好奇地问他们。

        “没什么。”袁江看见了食盒,开心道“你们去领饭了啊,今儿备的是什么?好吃么?”

        “跟之前差不多。”袁耀说着打开食盒把筷子递给了袁江“不过多了一碗蒸乳酪,师父您尝尝罢。”

        袁江捧着碗闻了闻,问道:“画院那边的人也有么?”

        “有,都是一块儿做的,咱们有的他们自然都有。”袁耀道。

        “那就好。”袁江率先开动起来“徒儿们快吃,吃完去睡,咱们下午还有得忙呢。”

        “哎。”袁耀答应道。

        “公子,咱们也吃罢。”思俨端着饭菜对裴琅道。

        裴琅点点头,拉他坐下一起吃。

        午后蒋廷锡派来接裴琅的人到了,他们顺便又给袁江布置了新的活计,然后便领着裴琅走了。

        裴琅跟着他们重新来到画院,蒋廷锡正捧着本书站在门槛上等他,见他来了忙把他拉过去道:“你瞧,我把《视学》翻出来了,快给我讲讲罢。”

        “大人,外面日头毒,咱们还是进屋去说罢。”裴琅建议道。蒋廷锡的脸都被晒红了,也不知在这儿等了他多久。

        “好好,进屋去说。”蒋廷锡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行,他们还要在楼下画画,咱们不方便说话,不如去楼上罢。”

        “随大人吩咐。”裴琅跟着他上了楼,见楼上是一间间隔开的小屋,便猜测这便是他们的住处了。

        蒋廷锡推开其中一间,扭头对他道:“这间是我住的,不怕打搅到别人,咱们就在这儿讲罢。”

        他的房间布置甚是简单,尽管床椅什么都是御制的上乘之物,却因为没有任何装饰而稍显寒酸。

        隔间里没有窗子,裴琅进去后感到一阵逼仄,幸好正对着门口的就是两扇大窗,门又是敞开着的,这才不致于使房间内漆黑一片。

        一想到楼下那些人就在这间小房间内蜗居了几个月,每天除了休息就是画画,他就觉得甚是辛酸,至少竹坞的那些房间还是很大的。

        房间很小,只能勉强挤进两个人。蒋廷锡歉意地冲他笑笑,道:“地方小,将就一下罢。”

        “不碍事,就是委屈大人了,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裴琅道。

        “办差嘛,肯定比不得家里。”蒋廷锡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嘴笑了起来“你是没见过军机处的值房,那儿的摆设还不如这里呢。我来畅春园前还听军机大臣抱怨说值房里的桌子缺了一脚,摇摇晃晃地写不成字儿。”

        “大人们辛苦了。”裴琅陪笑道。

        “你别庆幸,将来跑不了你的。”蒋廷锡笑言“等你成军机行走的时候就知道了。”

        裴琅知道他这是祝福自己的意思,便感激道:“多谢大人看重。”

        蒋廷锡拿出纸笔铺在桌上,又把手里的《视学》递给他。裴琅打开书看了几页,心里有了成算后便开始细心地对他讲了起来。

        蒋廷锡是个求知若渴的人,并没有因为裴琅仅是个秀才而心存轻视,反而听得极用心,甚至还做了笔记。

        裴琅被他虚怀若谷的态度所打动,不由讲得更细致了。他始终觉得自己颇为幸运,遇到的都是没什么架子且十分谦虚的人。袁江是这样;袁耀是这样;眼前的蒋廷锡是这样;就连看似骄傲无比的于敏中也是这样。

        他们都在某方面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水平,却依然能够不懂就问,虚心向远不如自己的人求教。明明是在别人眼里十分丢份儿的事,他们做起来却自然而然,坦坦荡荡。

        或许这便是大师罢,自己何其有幸才能够与他们相识相交。裴琅心道。

        蒋廷锡认真的态度感染了他,裴琅为了能给他讲好透视,自己也开始细心钻研起来。他以前懂归懂,却不曾了解得这么透彻,现在沉下心一学才发现竟有那么多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他不禁由衷地感激起蒋廷锡来,如果不是给他讲述,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重新钻研《视学》,那些被忽略的内容可能一辈子都将被忽略了。

        如果真是这样,对他而言可谓是个极大的损失。

        他给蒋廷锡讲了一个多月,觉得自己也提高了许多。等一本《视学》讲完,蒋廷锡竟真的正儿八经地送来了束脩。

        裴琅好笑地捏着一块澄泥砚,被蒋廷锡的认真搞得有些无奈。

        天气渐冷的时候,他们终于被释放出了畅春园。裴琅从走出畅春园的那一刻就开始雀跃起来,他看了看身边的几人,发现他们也是同样的神色。

        “徒儿,哪里有散心的地方?快带我去,憋死我了。”袁江长长地舒了口气,迫不及待地对裴琅道。

        “师父,我哪儿知道啊,不如去问问师兄罢。”裴琅笑着看向袁耀。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跟我过去如何?”蒋廷锡在他们身后道。

        裴琅转过身,见他背着手一派轻松地站着,便问他道:“蒋大人说的是什么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蒋廷锡神秘兮兮地说道。

        “杨孙,别卖关子了,你要是不说我可就不去了。”袁江说完便作势离开。

        “哎别,别。”蒋廷锡立刻拦住他道“我就直说了罢,是一家新开的包子铺。”

        袁江听后大失所望,皱着眉道:“一家包子铺也值得你专门说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寻好地方罢。”

        “你别小看这包子铺,做得是真好吃。”蒋廷锡道“每天去买它的人加起来能从东直门排到西直门,不早点过去压根儿吃不着。”

        “好吃也不去,没什么意思。”袁江依然不为所动。

        “有意思,真有意思,保管你去了不后悔。”蒋廷锡牢牢地拽着他不让他走“我跟你打个赌,要是你去了觉得没意思,我就每天倒立去上朝。”

        “哟呵,够狠。”袁江被他破釜沉舟的气势吸引住了,干脆道“行,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言而无信,要是我觉得没意思,你就倒立上朝。”

        “说到做到。”蒋廷锡打包票道。

        “行,你们都听到了罢?”袁江看着裴琅他们“他蒋杨孙亲口下的保证,你们回头都得替我做个人证。”

        裴琅看看蒋廷锡,又看看袁江,笑着说道:“师父放心,肯定不会叫蒋大人得了便宜去。”

        蒋廷锡似有些急不可耐,见他们通好气了便当即带着他们往包子铺走。

        路程有些远,他们又都带着行李,还没走到半路就累得不行了,不得不雇了辆马车。

        车夫见他们这么多人只雇一辆车,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上车。

        “诸位老爷们,你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少说也要八百斤,加上我就是近千斤。我这车就安了一匹马,可怎么拉得动啊。”车夫连连拒绝道。

        “怎么拉不动。”蒋廷锡摸了摸他的马,估计道“你这马瞧着膘肥体壮的,拉个千百来斤根本没问题。”

        “能拉动也不能拉呀。”车夫愁容满面,心疼道“我好容易才得了这匹好马,哪里舍得叫它累着。”

        “我们加钱,我们加钱还不行么。”蒋廷锡说着伸出了几根指头“你看这个数怎样?”

        车夫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能理解道:“老爷,这个钱都够你雇两辆车了,何必非要雇我自个儿的?我的马拉得累,你们挤着坐也不舒服不是?”

        蒋廷锡顿时哑了声音,尴尬地立在原地。

        “啊哈哈哈哈。”袁江在他身后笑得前仰后合“杨孙啊杨孙,我该说你是太聪明了,还是太不聪明了?”

        蒋廷锡脸色微红,窘迫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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