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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悲催的于状元


众人围着看他写,只见一张雪白的纸上密布着龙飞凤舞的数行大字:

        江山入望,风月当天。

        沙河东衍,玉衡西骞。

        紫气蒸蔚,昊阳舒暄。

        炙艾逐疠,祝蓍弭愆。

        翔凤来仪,隽鸟与还。

        众贤毕集,率土同欢。

        丝竹奏雅,樽觚展颜。

        鹏奋抟云,龙藏潜渊。

        达者庙堂,高士林泉。

        飞扬吟啸,乃心自安。

        “好,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知县率先拍手叫好,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真好,写得越来越好了。”于敏中开心道“阿琅,待会儿把这个送我成么?”

        “好啊,你拿去罢。”裴琅答应道。

        “诗好,字也好。我原以为方才那的楷书就够好了,没想到这行书也这般好,后生可畏啊。”一名秀才对裴琅道。

        “前辈过誉了。”裴琅朝他拱了拱手。

        知县听及此点评道:“若论字嘛,还是敏中更胜一筹。裴琅的字过于刚硬,不及敏中笔法飘逸。然二人皆有不足之处,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两人皆表示受教。

        一场诗会就此了结,裴琅跟于敏中相携而去。

        “总算完了。”于敏中如释重负地坐在马背上道“王大人的诗会每次都是无聊透顶,偏偏还得顾着他的情面不能不来。”

        “但愿他以后能少办几场罢。”裴琅整场都在保持微笑,笑得脸笑了都僵了,他一边揉着脸一边感叹着出风头的代价。

        于敏中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捂着肚子趴到了马背上:“我快饿死了,也不知滋兰给我留饭了没有。”

        “你那会儿好歹吃几口,现在也不至于饿成这样了。”裴琅对他的固执深感无奈。

        “我决不吃面,一口都不吃。”于敏中仍旧坚定地拒绝。

        “那你先忍忍,咱们快些回去罢。”裴琅松了松马缰绳,叫马跑得更快些。

        于敏中紧跟着他,两人前后脚到了于家,还没下马就听到了院里传来的震天的哭喊声。

        于敏中面色大变,连忙跳下马往院里跑,却在经过门槛时被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敏中!”裴琅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天气渐暖,他们身上的衣料都很单薄。于敏中长衫的膝盖处已经破了口子,手掌也被锋利的青石板边缘蹭掉了一层油皮。可他却顾不得这些了,爬起来就接着往前跑。

        裴琅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等跑到正厅时两人齐齐被家丁拦了下来。

        “四公子,裴公子,你们不能进去。”家丁说道。

        于敏中喘了两口气,怒喝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凭什么不叫我进去!祖父呢,可是祖父有事?”

        “公子息怒,老太爷好好的。”家丁惊恐地解释道“是,是振老夫人没了,老太爷叫把人抬到了里面。”

        于敏中听说于汉翔没事,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语气也平缓了许多:“振老夫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家丁见他不再发怒,遂壮着胆子道:“振老爷在任上闯了祸,被圣上削去功名贬为庶人了,振老夫人得到消息后一时受不住,就去了。”

        这话一出仿若一道惊雷把于敏中震懵了,比得知振老夫人撒手人寰更叫人不能接受。他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堂哥他闯了什么祸,怎么就被贬为庶人了?”

        “这小的也不知。”家丁正在为难间,一抬眼见俞滋兰款款走来了,赶忙请安道“少夫人好。”

        “公子这儿有我,你先下去罢。”俞滋兰吩咐道。

        “是。”家丁依言退下了。

        于敏中心中焦急,却不得不按捺着情绪道:“你怎么到前院来了,堂哥惹了什么事?”

        “妾身料想夫君快回来了,便过来看看。”俞滋兰柔声道“我叫小厨房备了些酒菜,夫君可要用一点?”

        “哎呀,都这关头了还吃什么饭。”于敏中再也忍不住脾气,冲她急道“振老夫人人没了,我还有心情吃酒菜?还有堂哥究竟怎么回事,你说啊!”

        俞滋兰双目含泪,委屈道:“妾身也是为着夫君着想,唯恐夫君饿着,可你上来就冲我发火,我,我”

        说着眼泪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于敏中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尽量让声线平缓下来:“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饭菜我待会再吃,你现在先告诉我,堂哥究竟惹了什么事?”

        “听说是去年主持乡试时多录了几个人,这事儿不知被哪个御史翻出来给参了一本,圣上知道后雷霆大怒,就把堂哥给废黜了。”俞滋兰娓娓道来。

        “堂哥糊涂!”于敏中气得直跺脚“乡试录多少人每年都是定死的,是他想改就能改的么?”

        俞滋兰捏着帕子道:“堂哥也是一片善心,不忍见有才华的人落榜,这才铤而走险了一回,没想到”

        “唉!”于敏中气急败坏,却也知此事已无可奈何,只好站着干生气。

        “还是先用点东西罢,往后几天你只怕还要守灵,不吃东西可不成。”裴琅劝他道。

        于敏中往正厅看了看,猛然醒悟道:“瞧我都给忘了,我家新丧不能留客,我去送你回去。”

        他说着便拉着裴琅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俞滋兰道:“快把你身上这身红衣裳换下来,头花也赶紧摘了,叫人看见又该说你不懂事了。”

        俞滋兰往身上看了看,惊呼一声后连忙小跑回了内院。

        裴琅松开于敏中对着正厅拜了几拜,才转身随他出去了。

        “我家只怕还要忙上一阵子,我又要守灵守孝,可能没法去找你了。”于敏中道。

        “你保重自己就成。”裴琅难过道“老夫人这么一去,振大哥不知该有多伤心,真是雪上加霜。”

        “堂哥自幼便没了父兄,如今母亲又去了,自己还被贬为了庶人,真不知该如何劝他。”于敏中道“不论怎么劝,都像站着说话不腰疼,唉。”

        裴琅想到于振刚中状元时的无限风光,还有老沈氏对振老夫人的羡慕与欣慰,再看看他们母子如今的遭际,只觉得一切恍如隔世。

        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裴琅从于家回来已经很晚了,姆妈夫妻两个见到他很是热情,又是倒茶又是送水的。

        裴琅连连婉拒道:“苗叔不用了,我歇一晚上就走。”

        “哥儿这么快就走?怎么不多留几天。”苗叔端着盆子说道。

        苗婶也说道:“就是啊,主家常年没个人影儿,这么大个院子就我们俩人住,叫人怪难为情的。”

        “就安心住罢,房子没人住坏得快,你们住着也能添点儿人气。”裴琅道。

        苗婶去厨房给他熬了碗粥叫他喝,又对他道:“哥儿,有件事族长托我跟你说一声。过两日他孙女嫁人,想叫你去送一送。”

        “叫我送?”裴琅不解道“按规矩都是亲兄弟送的,族长家又不是没有男孙,怎么叫我去送?”

        苗婶努了努嘴道:“我看呐,还不是看中了哥儿的秀才身份,想叫你去给他孙女长脸呢。秀才兄弟送出阁说出来多体面,婆家也忌惮些。”

        裴琅对此倒是不介意,裴庆一番苦心也是为了孙女,想借势就叫他借罢,不过顺便的事。他问苗婶道:“是琏姐儿还是琳姐儿?”

        “是琳姐儿。”苗婶擦着手道“我寻思着哥儿要是明天走了,后天还得回来,不如就留下住两天。”

        “也好,我就后天再走罢。”裴琅喝完粥就歇下了。苗婶在院里稍稍收拾了一番,也锁上门休息去了。

        后天一早,裴琅就带上贺礼去了裴庆家。裴庆对他甚是热络,不住地拉着他说话,把一干宾客都撇下了。

        “呆会琳姐儿出阁就有劳六郎啦。”裴庆满脸堆笑道。

        “族长客气了,琳姐儿是我妹妹,我送送她也是应该的。”裴琅说完便走到裴琳儿的屋门口等着。

        “吉时到——姑娘出门!”

        随着一句尖刀子般的高喝,裴琳儿被姐妹们搀扶着出了门。裴琅蹲下来叫她伏到自己背上,然后把她背了起来。

        裴琅本还担心自己力气不足会出糗,等裴琳儿一伏上来立刻就放心了。她整个人还没一袋麦子重,从房门口到轿子上又只有几十步远,裴琅背得不费吹灰之力。

        裴琳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她头上的红盖头四周系着长长的穗子,不停地飘打在裴琅脸上。裴琅忍着痒痒把她背到轿帘前,等她坐进去了才伸手挠了挠。

        送裴琳儿出阁后裴琅就回到了扬州。袁江一见到他就把他拉到了画布前:“好徒儿,如今你是秀才了,总算可以把书放一放,专心画画了罢?”

        “师父,我还有复试和岁考。”裴琅对他师父道。

        袁江从没听说过这些,不禁皱眉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很要紧么?”

        “复试就相当于再考一次院试,通过的才能参加乡试;岁考就是秀才们每年的检测考试,两次通不过就会被取消功名。”裴琅耐心地说道。

        袁江听罢咂舌道:“照这么说都还挺重要了?唉,想叫你专心学画怎么这么难呢。”

        “师父莫急,弟子学的时候一定用心,肯定把师父的衣钵传下去。”裴琅向他保证道。

        “好罢。”袁江无奈道“还好你底子足,悟性也高,不然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法儿,我肯定不能答应。”

        “谢师父体谅。”裴琅笑着对袁江作了一揖。他不打算参加下一科的乡试,便把精力都用在了画画上,勤恳之态叫袁江极为欣慰。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夏末。于敏中的三月丧期快要服完了,裴琅计算着日子,等他除丧那天专程过去看望了他,顺便请他上如意居大吃一顿。

        于敏中毫不跟他客气,“刷刷”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等上齐后才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吃肉了。”他边吃边对裴琅抱怨道“每天都是清汤寡水的,吃到后面简直一口都咽不下去。”

        “那你可不能吃这么多,素了这么久猛地胃口大开容易坏事。”裴琅有意逗他,便扭头佯装道“小二,快把桌上又油又荤的菜都撤了。”

        “哎,哎。”于敏中连忙丢下筷子去捂他的嘴“别啊,我好容易才吃上一回,你可不能不地道。”

        裴琅笑着把他的手拿开,拉他坐下道:“哄你呢,快吃罢。”说着又递给他一双新筷子。

        于敏中把筷子头在桌上磕了两下,重新夹了一口菜吃。

        “这么多年了,如意居的菜还是这个味儿。”于敏中呷着汤感叹道。

        “那是,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厨子,味儿会变就怪了。”裴琅抓了两把花生米送进嘴里,嚼得“咔啪咔啪”响。

        “也不容易。”于敏中慢吞吞地把汤喝完,又捏了两块点心吃。

        “我记得你说如意居的厨子做得没你家厨子好。可我觉得吧”裴琅看了看于敏中,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家的菜怎么了,不好吃么?”于敏中顿了顿,道“说起来你每次在我家都吃得不多,我原还以为是你胃口小,看来不是啊。”

        “你家的菜别的都好,就是味道太淡了。”裴琅坦言道“你不觉得么?”

        “我倒觉得刚好,是你口味太重了。”于敏中看着他手里的香辣花生米,嫌弃道“这么又咸又辣的东西,你以后还是少吃点罢。”

        “这么又油又重的东西,你以后也少吃点罢。”裴琅指着桌上的一盘红烧肉道。

        于敏中哼哼两声,继续闷头吃起来。

        他们吃完饭又在县城里逛了一圈,等太阳差不多快落山了才回去。裴琅在于家门口碰到了于振,不由吃了一惊。

        于振瘦得形销骨立,双目空洞无神,见到他们后只点了点头就擦肩去了,一句招呼都没跟他们打。

        于敏中原本欢快的神色也收了起来,望着于振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道:“几个月了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这样活着与死了何异。”

        “人没了盼头,又怎么振作得起来。”裴琅想着于振名振,却变得这般萎靡不振,只觉造化弄人,讽刺之极。

        于敏中沉默了一会儿,道:“要是能有什么办法,叫他重新活过来就好了。”

        “一身功名被废,换做谁都受不了啊。”裴琅甚是痛惜“几十年的寒窗苦读都打了水漂,这比一辈子不从未中举都难受。”

        拥有过那至高的荣耀却又被生生夺去,个中滋味难以三言两语描述。更别提母亲还因此亡故,于振只怕自责痛苦到了极点。

        裴琅把这遭遇代入到自己身上,想象着要是自己苦苦读到了博士,然后一下子被取消了所有学位,连小学文凭都没保住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要是能再考一回就好了。”他轻声说道。

        “再考一回?”于敏中闻言眼睛登地亮了“对啊,功名没了再考一回不就成了,堂哥状元都能考来,再考一回又算得了什么。”

        裴琅怔道:“能考么?圣旨上不是说”

        于敏中似被泼了冷水般地醒悟过来,恹恹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回头去问问祖父,总不能一点办法都没有罢?”

        “但愿天无绝人之路。”裴琅由衷地祈祷道。

        他在于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动身回去。如今正是葡萄成熟的好时节,他在路上见到一个果园,里面的葡萄结得煞是饱满,绿的紫的鲜嫩欲滴,看得他食指大动,当即便下马买了两篮子,一边一个地挂在马背上。

        裴琅把葡萄送给他娘一篮子,另一篮子被他提着见袁江去了。

        他跨进袁江常在的画室里,却见袁耀也在里面,叔侄两个皆愁眉苦脸的,似是遇着了什么麻烦事儿。

        裴琅把葡萄篮子放到桌子上,上前问道:“师父,师兄,怎么了?”

        “唉!”袁江愁容满面,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黄纸对裴琅道“你看看罢,这催人命的苦差事。”

        裴琅满怀疑虑地接了过去,发现这是一道谕旨,落款是翰林院某某。

        “这是圣上的口谕,先由翰林院的大人们抄下来,又特命官差送来的。”袁耀向裴琅解释道。

        裴琅定眼看去,见纸上写着“命袁江师徒即刻觐见,有要事吩咐”的字眼,语气十分不容置疑。

        “师父,这是?”裴琅抬头看向袁江。

        袁江长叹一声道:“我原以为卸了差事就万事大吉了,怎料竟被人找上门来了。天家架子大规矩多,能自在呆着谁愿去给他画画。”

        “二叔!”袁耀慌忙关紧了门窗“天家岂是能非议的?二叔以后进京可万不能这般随性了。”

        “师父,你们就要走了么?”裴琅心知袁江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顿觉自己与他的师徒缘分太浅了些。

        “什么我们就要走了,你也得跟我们去。”袁江指着黄纸上的话叫裴琅看“这上头说的是‘袁江师徒’,莫非你不是我徒弟,不用过去的?”

        “啊?我也得去啊?”裴琅目瞪口呆,赶忙又看了一回那旨意。

        “二叔,师弟不必跟过去罢。”袁耀提议道“圣上只知我们叔侄,哪里知道师弟。再说师弟还是个半大小子,就算跟去了上头也不放心叫他动笔啊。”

        “理是这个理,可就怕被人抓了小辫子。”袁江思虑道“我的收徒宴搞得那么大,全扬州有几个不知道他是我徒弟的?万一被人参上一本就大事不妙了。”

        “这旨意写得不大明确,师弟去或不去都说得过去,就看上头想怎么解释了。”袁耀道。

        “这才最难办。”袁江拍着太师椅的扶手道“若说可以不去,那自然万事大吉;若说不得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唉!”

        “师父,我还是跟去罢。”裴琅把黄纸还给他道“咱们不能冒这个险,左右我这两年不会参加科考,跟过去就当是见见世面了。”

        于振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

        袁江滞了片刻,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好罢,唉——”

        主意定下后裴琅就回吴家跟沈芸说了,沈芸得知后惊呼一声,抓着他的肩膀追问道:“非去不可么?这一去得多少年?”

        裴琅不想叫她担心,便含糊道:“就是画几幅画的事儿,应该要不了多久。”

        “当真么?”沈芸只觉十分揪心“咱们娘俩好容易才能住在一块儿,怎么这么快就得分开。”

        “儿子又不是不回来了,等跟着师父忙完朝廷的差事,儿子立马就回来住。”裴琅安慰她道。

        “早知道就不让你拜什么劳什子师父了。”沈芸懊悔道“要是不拜师,咱们娘俩就不会分开了。”

        “要是不拜师,咱们就没机会住一块儿了。”裴琅对她道“我肯定就随哥哥去雄县了,那样咱们就更见不着了。”

        沈芸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不再埋怨了:“说得也是,好歹咱们还住了这么久。我就是担心你,京城里据说掉块瓦片都能砸到三个国舅爷呢,那么个龙潭虎穴的地方,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我真不放心。”

        裴琅笑道:“我跟师父和师兄一块去,哪里就孤单了。要说孤单,哥哥当年独自进京赶考才叫孤单呢。”

        沈芸听他说起裴珲,不禁心疼道:“你哥哥当年还真不容易,那时他才多大呀,十几岁的孩子自个儿背着包裹就去了,难为他竟还能考上。”

        考上了还遭遇岳父威胁,被迫放弃了殿试。裴琅觉得他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吴应物还在外地跑商没有回来,沈芸一个人指挥着下人收拾裴琅的东西,大件小件面面俱到,生怕他进京路上受了委屈。

        吴玉阶知道裴琅要走后不舍地大哭了一场,奶娘丫鬟谁都劝不住他。沈芸只好哄他道:“你哥哥只是进京游学,过两日就回来了。”

        “真的么?”吴玉阶抽抽搭搭地问道。

        “真的,不信你问你哥哥。”沈芸朝裴琅使了个眼色。

        裴琅心领神会,俯下身摸着吴玉阶的脑袋道:“哥哥进京见见世面,过几天就回来了。京城里好玩的极多,阶儿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哥哥,哥哥都给你带来。”

        这话吸引了吴玉阶的注意,他脸上犹挂着泪,却开始兴奋地计算起想要的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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