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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所谓兼祧


过完年后裴琅从乙字班升到了甲字班,由一个新先生带着学习经文。那新先生十分眼熟,竟是他参加入学考试时监考的那个铜铃眼的先生,本名叫丁尔戬,字王露。

        裴琅有些舍不得徐英粲,但对方却只淡淡地吩咐他跟着新老师认真学习。裴琅郑重地向他施了一礼,才背着书箱往甲字班去了。

        到了甲字班后他才听说,原来这位丁先生才学十分了得,只是牵扯进了康熙五十年的乡试舞弊案,被当时的两江总督噶礼诬陷进了大狱,从此断了仕途。

        似乎于汉翔也是因为得罪了噶礼才被罢官的?裴琅暗暗想到,难怪这丁先生会在于家家学任教,原来是和于老太爷同病相怜啊。

        与徐英粲的慈祥温和不同,丁先生的执教风格十分严苛,镇日端肃着一张脸,无论何时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教学效果也奇好,甲字班的学生上课无不兢兢业业,一点小心思都不敢有。

        裴琅在他的高压下聚精会神地学了两个时辰,到中午时已经快要累瘫了。他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同学,发现他们也都和自己一个模样。

        吃饭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仔细一想才发现居然一上午都没见到于敏中。乙字班没有他,甲字班也没有他。

        下午的时候他又特地留意了一圈,果然还是没见到于敏中。

        不会是于家又有什么事罢?他担忧地想到。

        第二天他早早就去了学堂,原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原因的,却在刚进门的瞬间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于敏中。

        他也升到了甲字班,座位就在裴琅的正后方。

        “你昨天怎么没来?”裴琅看到他后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问道。

        “病了。”于敏中把脸埋在胳膊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裴琅倒坐在座位上,让自己的脸正对着他。

        “不是。”于敏中抬起头说道。

        裴琅看清了他的脸后被吓了一跳,指着他问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于敏中摸了摸脸,道:“还好罢,很可怕么?”

        “倒也不是可怕,就是”就是太萎靡不振了。裴琅心道,那黑眼圈重得跟国宝似的,脸色蜡黄蜡黄地,嘴唇灰白灰白地,看着像个病痨。

        “就是很不健康是么?”于敏中自嘲地笑道。

        “你怎么了?”裴琅问他“怎么过个年就成这样了?”

        于敏中沉默片刻,沙哑着嗓子说道:“阿琅,我当不成父亲了。”

        “什么?”

        “我说我当不成父亲了”于敏中话里已带上了哭腔“孩子被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

        裴琅震惊地瞅着他。

        “原来祖父叫我走,就是为了做这事”于敏中悲愤道“趁我不在,他们就逼琼枝喝了堕胎药,孩子当晚就没了!”

        裴琅说不出话来,只默默地听他讲。

        “他们跟我说,未婚生子有损我声誉”于敏中绝望道“可琼枝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他们好狠的心。”

        “可不是你母亲叫你生的么,如今却来说这个?”裴琅感到不可思议。

        于敏中紧紧地握着拳道:“我是被逼无奈,琼枝她们又何尝不是。我母亲想用她们拿捏儿媳,根本不考虑我;我祖父只考虑我的名声,根本不管她们的死活。”

        他说得太过简略,裴琅从他话里推测不出于家的具体情况。譬如于汉翔为何会默许于三夫人的所作所为?既然未婚生子干系如此之大,他当初怎么就不阻止?

        裴琅有心想问,却又碍于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实在不好多嘴。

        于敏中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不甘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他们几人斗法,关琼枝何事?关孩子何事?到头来他们相安无事了,却叫别人替他们遭罪。”

        “老大人当初怎么不制止?”裴琅终究忍不住问道。

        于敏中听后面上露出一丝难堪,没有即刻回答。

        裴琅想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连忙道:“是我冒昧了,你家的家事我原不该多嘴的。”

        “没事的,告诉你也无妨”于敏中把头埋起来,瓮声道“我祖父他,他收了我母亲的一个丫鬟,后来我母亲把琼枝给我,他想制止却拉不下脸。”

        裴琅顿觉无语。

        于敏中接着道:“他不知母亲的打算,还以为就是给我找个通房,琼枝被查出有了身孕后他本想偷偷处理了,却不料被我大伯母当众抖了出来。”

        裴琅想到当日在于家花园听到的那些话,忍不住问他道:“大夫人是你生母?”

        于敏中点了点头。

        “她为何要说出来?因为心疼你么?”裴琅问道,若于大夫人所言为真,那于敏中也太可怜了点儿。

        于敏中嘲讽道:“心疼我?她膝下二子二女,儿女双全,会有功夫心疼我?不过是不满我被过继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罢”裴琅觉得他有些极端了“她毕竟是你母亲,怎会不疼你?”

        “这世上真心疼我的只有姐姐一个人”于敏中道“或许她也疼我,可比起我她更在意她自己。她把母亲做的事情张扬出来虽然也是为了我好,但这不是根本。”

        于敏中顿了顿,才接着道:“叫人知道母亲对我不好,不是个慈母,这才是她的目的。若能借此把我要回去就更好了。”

        裴琅同情地看着他道:“那你更该保重自己才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琼枝病了,他们不给请郎中”于敏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道“我在祖父门前跪了两个时辰,求他救救琼枝,他却无动于衷。”

        他不小心揉到伤处,疼得“嘶”了一声道:“我没有办法了,就把自己也弄病了。他们见我病了才慌忙请来郎中,给我和琼枝治病。”

        “你可真傻。”裴琅叹道。

        “还不是我年纪小,人微言轻”于敏中道“真想快点成家立业啊。”

        这时丁尔戬进来了,裴琅赶紧转过身去坐正。

        丁尔戬上午教他们作八股,裴琅听得极为认真,于敏中却因为精力不济,再加上对八股早已熟稔,便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这在徐英粲的乙字班根本算不了什么事,但丁尔戬明显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于敏中叫了起来,“啪啪”地连抽十几下竹板,每一下都极重,然后又叫他站在讲台旁肃立恭听。

        丁尔戬原就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发起火来更是犹为可怕。裴琅看得心里发颤,觉得于敏中十分可怜。

        当天放学后,裴琅左思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觉得得叫于敏惠知道才行。

        他怕自己贸然告知会惊动于敏惠的胎气,便先同裴珲说了,叫他转告于她。

        结果就是,第二天于敏惠挺着五个月的孕肚坐上了回于家的马车。裴珲在她身边小心地跟着,生怕她被颠簸出问题来。

        于敏中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点儿,见裴琅进来还有心情同他打招呼。

        “你姐姐今天回去了。”裴琅坐下来同他讲道。

        于敏中怔了一下,道:“也好,母亲这些日子心绪不佳,她去劝劝或许会好些。”

        “又有事了?”裴琅关心地问道。

        “还不是我大伯母”于敏中揉着眉头烦闷道“她不知怎的竟说动了我大伯父,俩人昨日一块蹿嗦着祖父想把我要回去呢。”

        “老大人只怕不会同意罢?”裴琅道。

        “那是自然”于敏中道“只是祖父毕竟上了年纪,再也不像前些年那般果决了。他虽说不会同意,可心里却存了愧疚,还命我多跟大伯父一家亲近亲近。”

        “难怪你母亲心情不好。”裴琅了然。

        于敏中趴回了桌子上,闷声道:“阿琅,我想考今年的乡试。”

        “今年就考?”裴琅讶异道“会不会太快了些?”

        “我估摸着能上榜,但名次不会高”于敏中道“祖父想让我再等三年,争取下一科拿个头名,可我等不得了。”

        他神情苦闷,低声道:“我若是举人,他们怎敢越过我去打琼枝的胎,还不给她看病?我若是举人,谁还敢把我当小孩看?我再也不想任人拿捏了。”

        裴琅对此感同身受,叹息道:“我明白你。我也想早些去考院试,只是文章的火候还不够,怕是还得再等两年了。”

        “我看你还成,你功底比我扎实,就是文采不大好”于敏中替他分析道“八股最重骈偶句,你多写些诗练一练对仗,很快就提上来了。”

        裴琅点头受教。

        丁尔戬的课一如既往地严肃,于敏中昨日尝过了他的厉害,今天便尽力抖擞着精神听,生怕又被他抓到小辫子。

        一天的课上完后,两人相伴去了于家。裴琅是要接他哥哥嫂嫂,他本以为会让他们久等,结果到了于家才发现他们还没出来。

        管家请他到花厅稍等片刻,于敏中也跟了过去。

        “大小姐正在后院陪三夫人说话呢”管家解释道“姑爷被老太爷和三老爷唤去了,还请裴公子稍等。”

        “这有我呢,你下去罢。”于敏中冲管家挥挥手道。

        管家领命,作了一揖便转身去了。

        两人在花厅里坐着等消息,于敏中怕他无聊,还摆出棋子拉他下棋。裴琅哪里会下,连连摆着手要拒绝。于敏中却不肯依他,非要拉着他下上一盘。

        正在推搡间裴珲进来了,见状便说道:“敏中可愿跟我下一局?”

        于敏中欣然应允,忙摆好棋盘请他落座,两人就这么你一下我一下地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裴琅虽然不会下棋,却也看得津津有味,见天色渐渐昏暗了还帮他们搬过去两盏烛台。

        天快落黑的时候于敏惠才缓缓从后院出来。于家的下人点亮了庭院各处的灯笼,淡黄的光晕在新月的笼罩下,显出一派朦胧之色。

        但灯影中的人却无暇欣赏这份夜景,于敏惠眉头紧蹙,一路都低头沉思着什么。

        裴琅见她过来了,赶紧提醒道:“嫂嫂出来了。”

        裴珲听了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走出花厅搀住于敏惠道:“惠惠,还好么?”

        于敏惠朝他勉强一笑,道:“没事的,咱们走罢。祖父想留我们吃饭,已被我拒绝了。”

        “姐姐不在家吃饭了?”于敏中问她。

        “不了,中哥儿快去罢”于敏惠道“我这就走了,等过几日再来。”

        于敏中把他们送出门,等他们走远了才命人阖上门落了锁。

        裴琅骑着马走在车旁边,裴珲点着灯笼驾着马车慢慢往前走。

        “哥哥,可以么?”裴琅侧过头担忧地问道。这马车是新买的,裴珲刚学会驾车就要走夜路,他有些不放心。

        “二郎放心罢,我走得慢。”裴珲道。

        裴琅一只手驭马,探身从裴珲手里接过灯笼道:“哥哥驾车不方便,还是我来拿着罢。”

        说罢便一夹马肚向前走了几步,提着灯笼替裴珲照路。裴珲不必提灯笼后轻松了不少,挥鞭让马走得更快些。

        走了一段路后,裴珲扭头向马车里问道:“惠惠你可难受?”

        “不呢。”于敏惠闷闷地回道。

        裴珲听她语气不大好,便紧张道:“怎么了?”

        于敏惠半晌才答道:“我今日听大伯母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中哥儿给大房和三房兼祧,我觉得不大妥当,却不知如何劝她。”

        “兼祧?”裴珲讶然“大老爷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怎么就要兼祧了?”

        “我也是这么说”于敏惠的声音仍旧闷闷的“大房还有敏允和敏阙,哪里就需要中哥儿兼祧了。可大伯母毕竟退了一步,弄不好祖父也会答应。”

        裴琅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道:“哥哥,什么是兼祧?”

        “就是身兼两房的子嗣传承。”裴珲道。

        裴琅仍有些不大明白,自我理解道:“就是敏中将来得生两个孩子,一个归大房,另一个归三房,是这个意思么?”

        “哪有这么简单”裴珲道“兼祧的人得娶两房正妻,两妻在礼法上地位平等,生的孩子都是嫡子。”

        “那不就是平妻么?”裴琅只知道有这个说法,但还从没见过。

        “跟平妻不大一样”裴珲道“平妻以姊妹相称,生的孩子算亲兄弟;兼祧的两妻生却要以妯娌相称,生的孩子算堂兄弟。敏中若要兼祧的话,大房妻就得称三房妻为弟妹,三房妻要称大房妻为嫂子。”

        “这是什么规矩?”裴琅十分不能理解“不都是一个父亲么,为何会是堂兄弟?”

        “所以才叫兼祧两房啊。”裴珲笑道。

        他驾着马车转了个弯,等车跑稳了才补充道:“倘若大房无子,那用这个法子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于大老爷分明还有两个儿子,这就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裴琅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个为传宗接代创造的另类法子。只是可怜了于敏中,小小年纪就被迫当了种马,难怪他那么渴望成家立业。

        几人不多时便回到了家中。于敏惠一路被晃得略有些不适,裴珲便把饭菜端进房中陪她吃,裴琅则和老沈氏一起在堂屋里用了饭,又把锅碗瓢盆都洗刷干净了才歇息去了。

        第二天到了学堂,果不其然又见到了于敏中的一张苦瓜脸。

        “祖父果真是糊涂了。”于敏中一见到裴琅就忍不住大倒苦水“他居然答应让我兼祧,就因为大伯母退让了一步。”

        “只是这个原因么?”裴琅不大相信于汉翔会这般好说话。

        “也不全是。”于敏中哀怨道“他还想借兼祧之便,多给我找一门得力的岳家,将来好在仕途上帮衬我。”

        “老大人好算盘。”裴琅赞叹一声“如此一来你既能多得一门助力,又能光明正大地享受齐人之福。”还不会有重婚罪的嫌疑。

        “快别说风凉话了”于敏中道“这样的福气我让给你可好?”

        “不了不了,我福薄。”裴琅连忙拒绝。

        他见于敏中的确不情愿,便不再打趣他,转而认真地问道:“这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怕难办。”于敏中沮丧道“就算有法子,我也想不出呀。”

        裴琅陪他想了一会,才犹豫道:“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而且同样有些难办。”

        “什么法子?”于敏中盯着他问道。

        “就是让你未婚妻家假意退婚。”裴琅道“我方才想了想老大人的思路,感觉无非是‘中庸’二字。大夫人一开始想把你要回去他不同意,等她后退一步说想让你兼祧,老大人就同意了。”

        “确实如此。”于敏中赞同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按他这个思路来。”裴琅道“老大人不是想给你多找门姻亲么,如果能说动你未婚妻家假意来退亲,叫他明白这么做非但不会让你两头受益,还会丢掉原本定好的婚事,那么以他的‘中庸’之道必然会打消兼祧的念头,以此挽留你未婚妻。”

        于敏中听后欣喜道:“我看可行,阿琅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裴琅咳了一声,羞愧道“我以前的先生打过一个比方,说国人最擅中庸之道,就是最爱调和。如果你想在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房间里开一扇窗,他们会反对你,说你多事;可如果你说想把四面墙砸了,他们就会过来调和说‘不若先开扇窗?’。”

        “就是这个道理,我祖父就是这样的。”于敏中笑道“既然他阻止我开窗,那我干脆就把墙砸了,叫他去调和罢。”

        他笑了几声后突然又忧愁起来:“可也须我未婚妻家配合才行,这就不好办了。我未婚生子都不见他们家退婚,这事就更不会了。”

        “所以才说这事难办。”裴琅道,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这才出了这么个主意。

        于敏中眉毛皱成一团,道:“像俞家那样的道学世家都是只认死理的,想让他们主动退婚比登天还难。”

        “于家?”

        “浙江海盐的俞家。”于敏中道“不是我这个于,同音不同字。”

        “我说呢,老大人怎么给你找了个同姓。”裴琅道“只是浙江也太远了罢?”

        “俞家是书香世家,祖父看中了他们家的实力。”于敏中解释道“我定的那位俞小姐父亲是当今户部尚书,论起来比我祖父官儿还大些。”

        “但凡他们家有一丝不同意,你肯定就不能兼祧了。”裴琅道。于汉翔绝对不会为了还没影儿的第二门亲事舍弃这么好的婚事。

        于敏中为难道:“我真想让他们家不同意,从我母亲逼着我纳妾的时候就想了。可俞大人那种古板性子,认定了女方退亲有碍名声,只怕谁也说不动他。”

        “只要能流露些反对意见就成。”裴琅道“我之前不知道他们家有这般实力,这样看来连假退婚都用不着了。”

        “可俞大人不会管我的家事。”于敏中郁闷道“我看他宁可让自己女儿吃亏,都不会替女儿出头,更别说替我出头了。”

        “难怪你说他古板。”裴琅不知该说什么好,学道学学到这个程度也不多见。

        于敏中长叹道:“他要不是我未来岳父,我非说他迂腐不可。他有个女儿嫁了个混账人家,他不替女儿出气就算了,还对女儿说‘这就是你的命’。后来他女儿数次找他求救,都被他拒之门外,最后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婆家折磨死了。”

        “他为何会这样?”裴琅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人,觉得这种行为完全无法解释。

        “学道学学魔怔了。”于敏中道“前有海瑞饿死亲女,今有俞老见死不救,都是道学的‘佼佼者’。不同的是前者是假的,后者却是真的。”

        “这可真难办。”裴琅本以为为人父母必有一片拳拳爱女之心,绝不容自家女儿受委屈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我先试试罢。”于敏中道“实在不行再另想别的法子,反正我不会娶两个。”

        “别人都盼着‘升官发财死老婆’,你为何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裴琅好笑地看着他。

        “我是那般没品的人么?”于敏中羞恼道“就像你说的,三妻四妾虽好也得有福享受才是。我和你一样福薄,怕是不能享受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阿琅,我从小就跟别人不大一样。我哥哥们姬妾成群我一点也不羡慕,我就想找一个真正懂我的人,和她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裴琅顿生知己之感:“你和我想的一样。”

        于敏中看了看他,笑道:“所以我们投缘。”

        “可倘若俞家不打算参与进来,老大人又一心想让你兼祧”

        “那我就剪了辫子做和尚去。”于敏中一脸坚决“既然要砸墙,干脆就砸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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