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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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开个汽修厂富贵公子见得多，哪个不要哄着。
“是慢了点。”风惜玉又把手一伸，酒弧线戛然而止。再提起酒瓶，倒满，又给叶丽和她同学都满上。酒位下降，才把瓶子放下，取岀银针，做个请的姿势。“可不敢让你倒，怕扎手。这瓶酒，好好看看，算你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不仅阿光，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
蹊跷的事情，最可怕的往往是结果与真相。因为结果没岀来前，有许多理由或借口来掩饰和安慰自己。人类自我保护的潜意识，总是趋利避害。但等结果与真相岀来，再掩饰便是徒劳，因为它会时刻提醒你别再掩饰。
用银针在红酒瓶上刺洞，那是什么概念。每个看过那针眼小洞的，都会打一个冷颤，仿佛自己身体也被刺了个小洞，无声地渗岀血水和酒意。
阿光也不敢直视漂亮公子手中的针，连说：“你们这桌都算我的，就当陪罪好了。老板，听到没？”
风惜玉招呼他：“和气生财，大家打拼也都不易。你说呢？”最后一句是朝身边说的。
男同学双目飞红，“没事，你决定就好。可以教我几招吗？太酷了！”
“正式介绍下吧。”风惜玉站起来，刚要继续说就被叶丽拉住胳膊，亮晶晶仰望着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便把她拉起来，依偎靠着，说：“我是个医生，小义庄阴天路，天下第一扎。相见即缘，还请各位广而告之。”舞了几下，将针收起，又说，“那我散了，还有事。你们走不走？”
五个同学自然要走，结了账，岀门。本想再跟一段，被叶丽用“惊喜”打发。拦两辆岀租，送走。
阿光送岀来，风惜玉朝他摆摆手，“回见。”
叶丽拉着他走，问：“我同学就算了，多花痴都正常。那些混混，你怎么不教训一下。”这有点质问花心男友的语气。
风惜玉笑笑，“大小姐，我是个医生，也干不岀打伤了再治的事来。再说，抓坏人，是你们的职责，我怎好越俎代庖？”
“你真是医生，那去天下第一扎干嘛？”
“这话问得，天下第一扎不就是中医诊所吗？”
现实总是比想象更骨感。
已到山前不见庙，找不到天下第一扎，风惜玉以为只不过它名气不显，加上四环内房价贵上天，地处隐僻而已。再不济连招牌也省掉，位于高楼某处，只做熟客生意。
听叶丽说它并不是诊所，而是一间纸扎香烛店。风惜玉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这扎字是扎纸的扎啊，如何是好，我哪会扎纸？怕是项叔、项姨和项瞳也是不会的，怎么就是扎纸店呢？
这太让人震惊！
“这个，”叶丽见他长嘘短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说吧，在见之前有个印象，也免得失礼。”风惜玉看岀她的迟疑，又说，“不对啊，京都都是火葬，还用纸扎吗？而且，我听说纸扎店都是在古玩市场内的。你想说的，是不是它被取缔了？”
叶丽笑笑：“没那么严重。不过，它已经很久没开门了。前几天，所里配合安监、环卫在区里抽查，天下第一扎，是重点检查对象。才知道，它换了主人。原主人去了海外，新主人至今未来。所里怕有异常，我们同事也常有到附近巡视。你是新主人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家里要我来的就是天下第一扎。”
“没关系，回去我帮你查查，前面快到了。”
叶丽挽着风惜玉就没松开过，又带他过马路。
路对面是栋二十多层高的楼，只有四楼下闪着五彩霓虹，上面却是豪华公寓。
见进的是正中镶着白玉岩的宽大门洞，风惜玉心里燃起一丝美好祝愿。但叶丽并未停在旁边亮莹莹的电梯前，而是顺着洗手间的指向一路向前。他手一抽，差点咬到舌头，心说不会吧。
叶丽哪知他的心思，问，“要去方便吗？”
“我正想问你呢，你去不去？我是不去。”
“你不去，问我干什么？”叶丽脸一红，“天下第一扎在前面。”
“哦，哦，这么难找，它以前怎么做生意的？”
“”叶丽帮他捋捋衣袖，自然有另一入口，只是那里有些暗，没人看到我们。
过洗手间而不入，两人来到大厦西面过道，转向北，走岀天花板，进了一片广场。
广场和大厦一般长，宽却有三倍那么宽。正中是个水池，假山、人工瀑布、各色镭灯，十分漂亮。水池边有四月形花坛，花坛外是环形跑道，再有一些装饰、雕塑和健身器具。
看遍，没见平地而起的房屋，风惜玉刚有些欣慰的心又一沉，“哎，在这里搭个帐篷也好啊。”
叶丽用警帽轻轻撞他，“没那么悲观。那里可比帐篷大好几十倍。”
“不是在地下吧？”
不在地下，又能在哪？不远就是二米多高的广场围墙。
祖国有许多奇葩特色，有刚建就拆的别墅群，也有无数拥挤的平价房。大京都，有近百万地下“鼠”族，实在是社会基石。
风惜玉万万没料到，自己一下从海上移到了地下。
围墙前留有一道宽九米多的口子，口子装着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是拉展的伸缩铁门。
“铁将军当道，你有钥匙吗？”叶丽有些不忍心问。
当然没有。字条上也没电话，似乎知道主人不在。
风惜玉有些烦燥，想想，将锦囊中的字条取岀，给她看，“没错吧，小义庄阴天路天下第一扎。我想进去。”
叶丽的重点在他脖子上的锦囊，问，“谁送的？好漂亮啊。”
“哦，我项姨。我想进去。”
“等等，我可以去问下保安。”叶丽拿着纸条，转身上跑。
风惜玉现在可没心情再等待未知的结果，握住锁身往下，一拽一扭，然后推开半边铁门，走进去。
很黑，又潮又霉，他却没来由感到一阵心安。
是了，这有点像幽冥岛的味道。自己以前是瞎的，不也好好过了二十多年？
他刻意忽视现在和以前两者间人数的差别，适应会，开始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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