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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分别


  正在这时,就看到挹娄“呼”的一声窜到老虎的前边,手向老虎一指,大叫,“呔!你这畜生!”

  额其合被挹娄这么一吓,立刻就塌了。本来,它低俯下身子,准备一纵身子窜出去,挹娄在它前边突然出现,使它凛了,象最先扑挹娄时那样,塑在哪里——额其合的这个本事,是其他老虎没有的。它的尾巴,支在空中,尾巴尖儿居居连连的,有点儿抖,是让挹娄吓的。

  挹娄回头看了看,见有个白衣人逃进了林中。他是迎面看到了老虎额其合,才吓得大叫一声,没命地跑了。

  张广才也看去,看到跑的那人,又看回来。看什么?看挹娄。

  挹娄本来刚从母熊背上出溜下来,他几乎在母熊的后边。而母熊又在老虎的后边,老虎还窜出去好几步,挹娄是怎么样窜到老虎前边的呢?

  ——这可奇了!挹娄不象中原武士那样,练过,说一蹿,蹿出好几丈远——可是,不仅仅几丈,总有十丈开外!十丈,怎么可能呢?一个小孩?

  说有个飞行员在飞机翅膀下边整理东西,一只北极熊出现了,扑向他,他向上一蹿,一下子蹿坐在飞机翅膀上边,逃过北极熊的一劫。过后,一量冰盖的冰面到飞机翅膀上边的距离,他根本蹿不上去。就算他练过,他也无法跳这么高,因为,那个高度远远打破世界跳高纪录!

  更何况,他没有助跑——人到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潜能?

  挹娄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加之,他来历不凡。

  张广才指指他那里,又指指他的起跳点,拉开两只手,冲他满是疑问的表情,那意思非常明确:你一下子蹿了这么远?!

  挹娄也不知他怎么就蹿了这么远,他懵呼呼地直挠脑袋。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啊……”

  张广才又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说,“不管你是怎么蹿出去的,看来额其合和匣子它们是没法跟我们走了。”

  挹娄说,“让额其合离开,匣子他们一家子可以留下来!”

  挹娄还是玩性儿,他还想着有匣子一家呼呼通通跟在身边,好玩儿。

  “匣子也不能跟着我们,”张广才说,“前两次,犯傻的不是额呢匣子,而是额其合,要是额呢匣子,你还制止不了了呢。你就准成地知道额呢匣子不能发威呀?它毕竟是额呢匣子啊,不是你、我。咱这是走在车马道上,大白天的,你知道哪儿窜出一个人来?打死红鼻子头,就算他该死,也不至于死在我们手里,我们纯粹是失手;可你的误勒困(禽兽)要是在车马道上把人给伤了,人家不找你抵命?再说了,也没有随便伤人的道理呀?”

  挹娄被张广才说的无言以对,但,他还是不想让额其合和额呢匣子它们走,就赖了吧唧地和张广才说,“阿洪……我和它们好好说说,它们再不能犯了,让它们,让额呢匣子留下吧?”

  张广才拿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态度说,“讷乌,咱干啥去了?是游山逛水儿地玩儿去了吗?再说了,咱到了杨家庄,你怎么安置匣子他们?”

  “那有啥?就把他们放置在庄外,让它们进山林里找吃的,咱们走的时候,再打口哨叫它们。它们要和咱们一起回家,多好?我想让它们知道咱的家,以后等亿揽匣子它们长大了,和咱一起玩儿,那多有意思?”

  张广才一看说不动挹娄,就一甩剂子(不耐烦)说,“那你们走吧,我不去了!跟你们走,说不上搭上几条命呢!”

  挹娄来缠张广才,“阿洪……我保证它们……”

  张广才不听,扭头就往回走。

  挹娄跑过来,一把拉住挹娄,说,“阿洪……”

  张广才一晃肩膀,甩开了挹娄的手,义无反顾地往回走去。挹娄慌了,他连忙跑上去,拦腰抱住了挹娄,说,“阿洪阿洪!不带他们还不行吗?”

  张广才一看挹娄到底说了软乎话,就停了下来。

  挹娄松开了张广才的腰,扳着他的肩膀,把他翻转过来,嘻嘻一笑,说,“让它们陪咱们再走一段,到天黑,咱们一起吃个散伙饭,再分开,好不好?”

  张广才一看,挹娄采取的是拖延战术。到了黑天,吃完晚饭,又得说,明天一早;明天一早,又拖到中午……那就没头了,这期间,说不上又碰到多少人呢。不行。

  “不行。你必须、赶快、遣散它们,马上。”张广才说得果断干脆,不留余地。

  挹娄一看再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泄了一口气,说,“好吧……”

  挹娄走回去,他先搂起亿揽匣子,和它说,“多好的朋友,总有分别的时候,没和你玩够……”

  挹娄去抱母熊背上的另外两个小熊,喃喃说着“咱还会见面”的话。

  挹娄转过脸来,张广才看他的眼圈红了。他知道,挹娄是动真情了。长这么大,他还没看到挹娄掉过眼泪。可是,没办法,必须和它们分开,否则,没法到达杨家庄,躲不过夫余人的搜捕。

  挹娄从侧面搂住了额呢匣子的脖子,想了半天,他对额呢匣子说,“德斗?阿什……”

  张广才吃了一惊。原来,“德斗?阿什”,在肃慎族里,是丈夫对妻子的称呼,挹娄头昏了,他怎么把母熊当成他妻子了?!

  其实,挹娄的头没昏,他在叫母熊之前,掂量着,叫它什么好,才能充分表达出他的分别之情。他想起他阿米叫他额呢时总是说这句话,尤其是阿米打猎临走和额呢告别的时候,这句话,说得尤为贴心。他就说出了这句话。

  挹娄说,“……再见了,我再回来,在山林里一打口哨,你就领着你的竹子(儿子)跑出来,好不好?”

  额呢匣子的脖子粗大,说挹娄搂上去,实际,只是上下环了那么一下子,离我们理解的搂差得远呢。

  额呢匣子转过头来,小眼睛不大,却很是深情地看着挹娄。它对挹娄也有了感情。

  挹娄把脸贴上去,久久的,不肯分开。

  老虎额其合,在挹娄搂住亿揽匣子告别的时候,它就在一旁盯盯地看着,这个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柔和的光。你记住,动物脸部没有表情,但它眼睛,绝对能看出情绪来。

  挹娄放开额呢匣子,就转向老虎额其合,说,“咱俩也抱一抱?”

  老虎额其合“哼”了一声,把头稍稍压下了。

  挹娄走向了老虎额其合。

  旁边的张广才想制止挹娄:虎毕竟不是熊,在张广才的印象里,虎要比熊更野性,再说,他们接触虎的时间比熊也短,挹娄还申斥过它,它别一下子翻了脸,在挹娄和它抱别时候,一口咬住挹娄的脖子,那可就糟了。

  可是,已经制止不了了,挹娄走上去,一把搂住了老虎额其合的脖子,把脸向额其合的脸贴了上去。老虎紧起了鼻子,把嘴张开,把它的獠齿露了出来,“哼”地低吟一声。

  张广才的头又“轰”的一声,心想,完了完了,老虎又发威了!我兄弟的命休矣!

  可是,老虎接下去,再没动作,甚至迷上眼睛,很享受挹娄的拥抱。

  张广才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吓得他,头皮都发麻,手心都出汗了。

  挹娄喃喃说,“你个老伙计,惹事精,你要不惹事,咱们在一起,多好?这回,你回山林吧,我从杨家庄回来,就来找你和额呢匣子,你俩得帮我把属于我们肃慎的盐树夺回来,他们要不给,到时你再大开杀戒,我保证不管你,你愿意吃他们的堪达罕就吃堪达罕,愿意咬他们的人,就咬他们的……”

  “他们要不伤害咱们,你就别咬他们……反正,到时候,你听讷乌的!”张广才在一旁赶紧把话接了过去,他怕老虎听明白了,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开杀戒,可就坏了。

  我本善良。你要不仁,我只好狠狠地说“阿弥陀佛!”

  嘱咐完了,挹娄松开了老虎的脖子,说,“走吧,你走吧,到时候听我的口哨声。阿洪,它们听没听过我的口哨声?”

  张广才说,“你好像跟它们打过。不行,你再打一次。”

  挹娄想起来了,“说,打过,咱们在山崖叫它们的时候。听一遍,它们就记住了,再打,就把他们打二乎了。走吧走吧,你走吧。”

  挹娄用手去推额其合。

  老虎扭头看了看挹娄,扬起头低低地叫了一声,就拐向了山林。

  看它走了,母熊也扭头看了挹娄一眼,又去看看张广才,就也拐向森林。看它走,三只小熊也懵呼呼跟在母熊的后边跑去。

  张广才指着三只小熊,对挹娄说,“还是它额呢,那时还对你依依不舍的,可你看现在……”

  张广才的话音没落,亿揽匣子颠颠地跑了回来!

  挹娄见如此,眼泪“哗”地掉了下来,他蹲了下去,双手张开迎着亿揽匣子,大声地叫着它的名字,“亿揽亿揽亿揽!”

  亿揽匣子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用毛绒球般的小脑袋在挹娄怀里蹭着。挹娄紧紧搂着亿揽,呜咽出了声。

  两个相拥了一会儿,挹娄突然扭头对张广才说,“我要亿揽匣子行吧?它也不能咬人!”

  挹娄愤怒了。

  张广才看了挹娄一眼,说,“还是我走吧。”

  张广才说完,扭头就走。

  挹娄疯狂地喊了起来,“你是额真(主人)行了吧!额真额真!”

  肃慎族有奴隶,对主人也是唯命是从,地位十分卑贱。挹娄他们这边界,没有。往东,肃慎的内地,富有的人家就有。挹娄他阿米有的时候就说起阿和(奴隶)来,哀叹他们的命运。

  张广才也知道挹娄说的是什么。但他不管,仍旧走自己的路。

  挹娄放开亿揽匣子,就去追张广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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