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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幽会


“唔!四哥?”桓潇捂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双手暧昧地环着徽礼的腰。

        当时桓潇看到人转眼不见了,便追着流萤寻过来。

        听到越檀的话后,徽礼冷笑连连。

        桓潇皱着眉将徽礼扶起来:“四哥可有摔着?夜里路难走,仔细有绊脚东西才是。”绊脚东西道:“哎呦不得了,孝康公主大驾!孝康公主金安!您…也来赏月?”“本宫来和情郎幽会。”桓潇瞪了一眼越檀,搂紧了徽礼,昂着头转身就走。

        越檀笑了笑,道:“现在人齐了,幽会才正式开始,不是吗?”

        桓潇抬手折下一朵正红色的芍药,扯下两片花瓣放到嘴里细细嚼了起来,道:“怎么不再多演一会儿?漫漫长夜呐,难得本宫找到点乐子。”她狭促的笑起来,眼睛在越檀和徽礼之间来回看。

        徽礼一拍她的脑袋:“乱吃什么?当心坏了肚子。”桓潇翘起嘴角,眯起眼睛看着徽礼把花瓣咽了下去。

        看吧,在宫里住得久了,没一个不疯的。

        “水月楼,”徽礼在月光下的脸白得骇人,“想要什么?”

        在徽礼还是摄政王,出于控制越氏一族的目的,徽礼详细调查过他,知道他与水月楼来往密切。

        “不对。你应该问是我想要什么?”

        徽礼咧嘴一笑:“你想要我的命。”

        越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桓潇瞥了一眼他。

        他的脸很瘦削,嬉皮笑脸的伪装一卸下来,一双眼睛满是轻蔑,给人生疏冷峻的感觉。

        “现在,越公子要用什么来换…我的命?”徽礼反而笑起来,“左右不过一个活不久的痨病鬼,不晓得有何值钱之处让越公子劳心至此。”

        桓潇身体一僵,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你…怎么了?你…”

        徽礼笑笑:“快死了罢了。”

        “桓!懿!”桓潇握紧拳头,“你敢!”

        徽礼沉默。

        越檀突然开口道:“越辉鸿。”

        徽礼皱眉:“…令尊?”

        “他是怎么死的?”徽礼注意到他开始频繁地用手拍打衣袖,就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

        徽礼一听到这个名字首先觉得眼睛痛。

        那时他刚从呆了三年的漠河回来,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目之所及尽是茫茫白雪,他患了眼疾。那时说是因庙宇供奉不虔,河伯大怒,淹了沿岸良田,桓岱以给长公主筹办嫁妆,国库吃紧为由,让地方自己筹粮救灾。

        越辉鸿是富甲天下的大儒商,当时主动提出资助,太后为表皇室谢意,便让徽礼便亲自到他府上商议。越辉鸿府上迎客大厅有两株一人高的红珊瑚,上面挂满了珍珠和玛瑙,午后阳光照进来,满堂流光华彩。越鸿辉神色悲痛,向徽礼道受灾百姓多么疾苦越某人愿尽一份绵薄心意,徽礼对着那两颗珊瑚红着眼眶。最后越辉鸿扑通跪下一拜,激动地道:“越某人没想到摄政王也是性情中人,是我大梁百姓的福气啊!”听到这一句,徽礼终于落下泪来。

        越辉鸿死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是三年前。三年前…徽礼走了神。

        “我!在!问!你!”越檀咬牙切齿地说,“他是怎么…怎么死的?”

        徽礼猛地回过神来,越檀一个箭步揪起他的领子,徽礼咳嗽起来。

        越檀厌恶地把人摔在地上,又惊起无数流萤,仿佛是星辰从芍药丛倾泻而出,这是人间的银河。

        他又开始拍打起衣袖。

        桓潇阴沉着脸走近徽礼,低头看着他不住地咳嗽。

        他道:“我如果说…越辉鸿不是我弄死的…”

        “放屁!那一天他只去找过你!一!个!”越檀一拳锤在他耳边的地上,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越檀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接着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他的脖子。

        “放手。”桓潇的匕首割破了越檀的脖子。

        越檀笑起来,匕首割得更深了。

        “看是你死还是我死。”越檀用力收紧了十指。

        下一秒,越檀手上一空,不见了。

        他不见了。

        他发疯似的蹦起来,双眼通红,脖子上的血流不止。他冲进芍药丛深处,双手撕扯开芍药交杂在一起的枝叶,四处寻找。芍药白色红色的花瓣如雨飘落下来,一大片流萤朝月亮飞去。

        “桓!懿!”他蹲下抓住自己的头发咆哮起来,又开始神经质的拍打自己的衣袖。

        “小檀。”一只手按住了越檀的肩膀,他身体一僵,抬起通红的眼睛看过去。

        并没有人。

        只是幻化。

        他微微放松,朝声音响起的方向拜倒,道:“楼主。”

        仑者山往南七百里处。

        “唔。本宫现在算是知道四哥哥怎么突然要见本宫了,”桓潇双手抚摸着徽礼的脸,“你瞧,你人本宫也救下来了。四哥哥,现在该轮到本宫谈条件了。”

        徽礼抓住她的手,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找的巫我?你答应了他什么?”

        桓潇只是笑。

        徽礼觉得心很烦,与她见面可以迷惑太后,拖延时间,等来三四九,好摆脱越檀。但是现在……

        “我不过是帮你抢回了一颗糖。你这样不值得。”

        “不对。你明知道我那时候是骗你的。但还是帮我,”桓潇笑得很甜,“你肯纵容我。”

        徽礼闭上眼睛轻声道:“孝康公主想要什么。”

        “你。”桓潇脸上红起来,娇羞一笑:“我爱你。”

        “我知道。”

        “你不知道。”桓潇捧起她的脸,伸出舌头舔过上唇,“桓懿,我现在想要把你吃掉。”

        她的手向下抚摸而去,沿着苍白的脖颈摸到了磕手的锁骨。

        “可是来不及。”

        桓潇知道他在说什么,抖着手按住了他的唇,痛苦地看向了他。良久她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口型——双唇微张,舌尖一触上齿颚就放下。

        徽礼突然露出狂热的神色,桓潇却恐惧的弯下了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对于存在来说,它不存在;对于不存在来说,它就是存在的。他们现在正以一种死亡的状态存活,这是塔库特野人的力量。

        桓潇低着头道:“四哥,别这样,而且…我可不会放你走的。你的病我会…会想办法的,就算是最后来不及,至少现在还有时间,不是吗?”她浑身颤抖,徽礼表情一僵,本想说这不是病,却也只是看着她,默默在心里倒数。

        她忽然倒下去,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徽礼探腰伸出手扶住她。他身上沾有雷斯莱陨石灰,陨石灰涂满了他的土屋,他那时没有躲开孝康公主的亲吻。

        在空间摸索着,找到了一个原点,他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想象着自己用匕首一下一下击打原点。对于不存在来说,它就是存在的。

        须顷,原点湮灭。

        他回头看了一眼桓潇,跨进的同时又跨出了大虚无,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他同时看到了前面和后面,外面和里面。

        什么都不能留住我,因为我早已死亡。

        他在虚无之中切割自己,鲜红的血又一次流淌而出。时隔三年,他再一次借诅咒偷生,为自己续命。

        再活久一点。

        就快了。

        徽礼意识模糊中仿佛看到了徐白道。他伸出手去,想要使那个背影回过头来。

        他说徐老头,这条路可真难走。

        徐白道是徽礼的太傅。

        那天牡丹落尽处,清风敲翠竹。

        “徐先生,我们走的路可真难。”

        “走下去就不难了。不难的,主在看着你呐,小王爷。清道夫的路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到了你,就这剩最后一段了。你不要怕。”

        大虚无。

        徽礼醒了,头痛欲裂。他握紧双拳,猛地打向脑袋,发出痛苦的低吼。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一分神就呕出来一口血。

        血从他的指缝流下手背,又滴落下来,消失在虚无中。

        “你没事儿吧?”徽礼闻声抬头,看到一个莫约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着古怪暴露,但是这姑娘笑得竟有点害羞,倒不像是举止诞狂之人。

        姑娘又问:“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呀?”徽礼的目光越过她,盯住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体微微发抖。

        是个怪物。

        它露出的皮肤布满了黑色的细密鳞片,两根獠牙翻出嘴唇。

        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道:“你能看到它?你居然能看到魔鬼?”

        魔鬼。

        竟然是魔鬼。那么她就是“母亲”了。

        徽礼收回目光,战战巍巍地站起身来,对姑娘作了一揖,道:“在下姓李,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商人,误入仙境,不知姑娘是否知晓应当如何出去。”

        那姑娘不好意思地揪着手,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不小心到这里来了。不过它有办法出去的,只消告诉他你要去那里就好。哦,我叫吴槿。嗯,我是别的…不对,我没出过我家那个小村子…现在…外边是哪个朝代啊?”

        “多谢姑娘。如今是建元七年。”徽礼装作一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和那个怪物。

        “建元七年…建元…”吴槿先是皱眉思索,而后便朝徽礼一笑:“多谢李公子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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