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排位对决
楚临枫道：“我此处也有基础剑诀可借予师弟。”
姜宛道：“那便先谢过楚师兄。”
言罢想起刚才今褚瑶提到的道场小比，请教楚临枫道：“若我打算外出历练，道场那头可有难处？”
楚临枫似是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有些惊讶，一旁今褚瑶也看过来。
“自然不会阻拦。”楚临枫道，“内门弟子大多常年在外历练，每旬出现在道场的人数也不过道场在册人数的一半。”
修真界地域广袤，奇遇众多，有人做个宗门任务都能触发秘境，有人平平常常赶路也能遇上珍宝出世，寻到天材地宝，能保住就是自己的，更何况修真界还有不少洞天福地。
只不过弟子虽外出历练，该做的宗门任务却不能少，有些弟子家资丰厚，把采集寻物类的任务榜一扫而空，其后扬长而去，十数年不见踪影，也有弟子专接长期宗门任务，离宗历练的同时，也可顺便完成任务。
“但道场规定，外出弟子回宗后需接受道场考核，突破大境界者考核可免，突破至金丹可直接结业。”楚临枫道。
一旁有一同门便道：“当年芦水峰那位不就是？筑基中期入道场，不到两月外出历练，两年后回来已经是金丹初期。”
这弟子抬抬下巴，示意已经开始排位对决的决斗台处：“如今已然是能留名问道碑的人物了。”
姜宛毫不意外他那位天才胞弟会在他面前被提起，甚至被提及的时间比他预想中还晚了一些。
他还未入晧天仙宗时，姜央姜氏少主之名便已传扬各域，对方其后又被晧天仙宗那位变异冰灵根的天才宋值雪收作首徒，独自在外也闯荡出不少名声，在修真界这一代天才之中，声誉只怕不下于玉丹阳。
姜宛目光转向金丹对决的决斗台，除去姜央，很快也看见了面容绝美的典雅少女，手持长刀身量高大的微胖青年，以及决斗台上及人群中相当数量的熟悉面孔。
他的母亲为他保证了人生前几年安稳尊贵的生活，但一旦身份被剥夺，境况不再，曾经在他手中的，也会变成别人的东西。
如今他全身上下，只有这条性命属于自己，他会不顾一切将它握在手中，其后才能放任野心施展。
“只可惜当年星陨秘境时他还未结丹，不然小三才人榜上也该有他之名。”
另一同门道：“别看他现下不过金丹初期，但他此前在灵山古战场外围遭三位金丹并一位元婴围堵，也全身而退，后来奔逃三万里，途中遭遇一位出窍拦截，周旋数日才等到了宋师叔的援救。”
有人说：“极品天灵根果真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假以时日，他就是下一个玉师兄。”
“不愧是姜家少主……”
也有人问：“照你这话说，他连出窍都能周旋，这次岂不是要位列问道碑前位？”
“非也。”先前那位同门道，“他之战力虽强悍，底牌也丰厚无比，但到底只是金丹初期，各宗各派都有金丹期的少年天骄，焉知旁人就没有强大的底牌？”
他侃侃而谈：“此次金丹境界这五十人当中，就有数位当得他之劲敌，不说旁人，就说腾龙帝国那位四公主，这位是姜央的未婚道侣，年岁比他还要小却已是金丹中期，说句绝世天才也不为过吧？”
“她在同姜央的比试中从未有过败绩，更何况身为腾龙帝国皇室，她还从未动用过传说中的皇室秘法。
“还有罗天仙宗尘姝仙子的亲传弟子安孟和，金丹后期，如今小三才人榜第一；本宗青澜峰弟子纪临砚，金丹后期，人榜第二；霄云剑宗陆笙真人的关门弟子瞿闻，金丹后期剑心小成，人榜第三；苍玄域崔家少主崔怀远，金丹后期，人榜第四……”
他将这些人的名号一一说来，各人的事迹也是了若指掌，引得周围不少人侧耳来听。
“……另外还有灵霄域吴家那位老怪的嫡亲长孙，他是姜央好友，两人境界相仿，按理说姜央对上他应当有八成胜算，但据说这位吴家少爷大典前才从乾阳域龙舆秘境出来，得了不少传承，两人现下对上，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
这人就站在姜宛几人左近，玉丹阳晋入前五十后，他就突然出现在周边，眼下品评着众位金丹，不时还透露些传闻轶事穿插其中，讲得条条是道又格外生动，不知不觉间，此处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环状区域，圈内之人一边观看决斗台上交战，一边听着此人解说，有人恍然大悟，有人意味深长，也有人心生向往、热血沸腾……
姜宛在一旁沉默旁听，对方开始没多久，他便心中一动，转头去看楚临枫，果然见楚临枫好笑地向他点点头，又看了眼今褚瑶，今褚瑶撇撇嘴，神情木然，蓝田梦则在她身边捂着嘴笑。
姜宛心中就有了几分了然，果不其然，对方将前五十位金丹大致盘点一遍后，总结道：
“……因此，当今情势之下，此次问道碑前五姜央应当是无缘了，可惜他若是晋入金丹中期，或有一战之力。”
“说的有理。”
“倒也可惜。”
“确是如此。”
……
周边的修士纷纷应和。
一旁立时就有人不同意道：“你这不过是一家之言，姜央同那吴奇是好友，此前龙舆秘境他二人也是一同进出，这事你怎么不说？”
“……当真？”
“若是如此，这传承吴家少爷能得，姜氏少主自然也能得……”
“谁胜谁败还真是不好说……”
……
刚才那人又道：“方才我从另一处来，那处有人开赌局，赌你宗玉丹阳能否夺得此次元婴首位。修真界皆知玉丹阳初入元婴便位列地榜第六，你又怎能断言此次金丹前五没有姜央之名？”
“你这便是强词夺理了。”那同门道，“你问在场诸位，我方才所言有哪处夸大或谬误，即便那吴家少爷不敌姜央，有人榜前十位金丹后期在场，我说他进不了前五，有还是没有道理？”
“说的也是……”
“……再如何天才他也才金丹初期，如今的金丹后期就不是天才了不成？”
“有些意思……”
……
刚才那人就道：“你既如此笃定，可敢同我赌一把？”
那同门夷然自若：“赌什么？”
“一百块上品灵石。”那人道，“赌姜央名列前五。”
“嚯！”
“大手笔！”
“你可是同那姜氏少主有旧？”
……
姜宛朝决斗台处看了一眼，同境界最顶尖的五十人之间的对决，一轮持续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
那同门道：“反押一百。”
这赌局就算开起来了，周边立时就有人蠢蠢欲动。
姜宛看了一眼楚临枫，楚临枫接收到他的目光，沉默片刻：“？”
今褚瑶在一旁也沉默片刻：“你缺灵石？”
姜宛笑了笑，望向赌姜央名列前五那人，道：“这位道友言之有理。”
“我跟两百。”
他拿出一个储物袋，抛向那人，在一枚玉简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两百上品灵石。
修真界以灵石为货币，灵石分上中下与极品，兑换比例为一比一千，而一件黄阶上品的灵器，均价在五万下品灵石左右，一张玄阶下品的普通灵符单价也不过十万下品灵石；修真界如今流通还是以下品及中品灵石为主，上品灵石则主要出现在各大型拍卖场及各大城市中，眼下两人开盘豪掷千金便罢，怎么一旁名不见经传的练气修为凑个热闹，也能随手掏出两百上品灵石？
莫非……
周边的人包括那两位开赌局的修士都看向姜宛，少时，赌姜央名列前五那人惊讶道：“啊，你是姜家……”
他话说到一半收了声，姜宛倒也没否认，围观者却纷纷若有所思，随即下起了注。
“几位师兄师姐怎么看？”
姜宛一触即离，同楚临枫几人说话。
楚临枫看他一眼，轻叹道：“邱师兄言之有理，金丹境界这五十人中，人榜前五都是他的劲敌。”
今褚瑶道：“邱戎机那人实力虽排不上号，情报却从无错漏，他的分析可以一听。”
姜宛这才知道，原来那位同门名为邱戎机，金丹中期修为，是今褚瑶的师兄。
他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位邱师兄消息虽灵通，但各宗各派各大家族中都有不传之密，修真界对腾龙帝国那皇室秘法大多只是只知其名未见其详，更不可能知道姜氏传承功法《真水玄经》中的隐秘。若说褚玥对上姜央从无败绩，姜宛认同，但若是金丹后期想要碾压姜央，姜宛觉得怕是没这么容易。
皓天仙宗的《大日衍圣诀》如何姜宛尚且无从探知，但他很清楚，包括姜氏《真水玄经》在内，腾龙帝国与灵霄域吴家的传承功法中，都存有一道仙元之力，而每一代承袭传承功法的继承人，都会得到这道仙元之力的护佑。
莫说同个大境界的对手，就算横跨一整个大境界，对方也未必不能胜。
但这般隐秘，即便他如今已经退出姜家，也不会随意外传为自己招来祸事。他一边关注着决斗台上各处的对决，一边留意着赌局的进展，台上两轮对决过去，赌注已经累积到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而就在此时，问道碑下灵气激荡，狂风骤起，汹涌的灵气向某处决斗台倒灌而去。
“这是……”
“倒让这位道友说中了……”
虚空中蓦然出现一道绛紫色的身影，一闪便落在那处决斗台内，而周边结束对决的决斗台上，也有数道身影向那处掠去。
“姜央临场突破……”
“……他结丹还未到十年，这便要突破至金丹中期了？！”
“当真是令人自惭形秽……”
……
虚空中，各方大能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阴阳怪气，也有人向姜家老祖道贺，姜家老祖全盘接受，面上的满意却藏不住。
另一头，问道碑正上方，宗主祝峦身侧，陆迢现出身形。
“老祖。”祝峦一惊，刚要行礼，被陆迢抬手制止。
下方那灵力漩涡中心的决斗台内，一俊美青年正紧闭双目盘膝而坐，他的师尊面色冷肃、友人目露担忧，都围绕在他身周为他护法。
陆迢的目光在那俊美青年身周的紫色光芒上停留一瞬，略一沉吟，在外部人群中找到了他那守山弟子。
对方站在人群中，目光平静地望着那处声势浩大的决斗台，不带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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